灯光暗下后,床上人的呼吸很快均匀。
窗帘拉的严严实实,没有一丝光泄进来,卧室内漆黑得看不清任何东西。
走廊里的灯光彻夜明亮,只是卧室门严丝合缝,没有透露出丁点光亮。
忽地,原本明亮的灯光暗了下来。
现在,连走廊上也是一片漆黑。
黑夜中,有什么东西在地毯上蠕动着,点点血色液体从上方流下,快要滴到地毯上的时候,又沿着原本的轨迹返回。
那一滩东西蠕动得很慢,走几步,就要停一下。
来到一扇房门前后,上方像吸盘一样的东西贴在了门上。
似乎是静静听了好一会儿,才有所动作。
那摊东西变换着形状,从小的不能再小的门缝中穿了过去,来到房间内。
随后,它逐渐从一滩慢慢举起来,愈来愈高、愈来愈大。
触手堆在房间内凝成了高大的人形,看体型应当是成年男性,那张脸变换了好几个样子,最终伴随着一声闷哼停在了某张脸上。
嘴角渗出鲜血,男人垂下眸,擦干净血,极不情愿地变回了原型。
那滩触手缠绕着,蠕动着,兴奋地朝着床爬去。
那是他们今夜的喜床,他理应睡在这里。
触手最后停在了床旁边,伸出了一根,搭在床沿上。
正要借力上去,可看到自己仍旧在不断滴血的伤口,触手停住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极不情愿地转身朝衣帽间挪去。
里面的衣架上挂满了衣服,随便拿下来一件,是不会被发现的。
触手逐渐变长,在三个不同的衣架上卷来了三件深色衣服,分别缠在了自己的三根断肢上。
而后,触手怪心满意足地挪出了衣帽间。
由于触手上缠着衣服,它就不好从缝隙里穿出去了。
几根完好的触手小心翼翼地搭上门把手,另外几根在门与门之间的零件上贴着。
衣柜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摊触手挪了出去,又慢慢关上。
待门板严丝合缝,触手飞快收了回去,那三根受了伤的触手被举的很高,剩下几根完好的触手移动速度比刚才快了些。
爬上床后,触手怪朝着床上的身影挪去。
他看不清床上的人,但能凭借那丝香气辨认方位。
一根细小的触手伸到了姜沅鼻下,试探她的气息。
床上人的呼吸依旧平稳,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每一根触手都在颤抖,触手怪就堆在姜沅旁边的位置,不敢贴近。
那股子激动过了好久才散下去,他把绑着衣服止血的那三根触手背在身后,缓缓地、缓缓地贴过去。
床上的塌陷自不远处逐渐靠近,最后停在了姜沅身边。
她盖着空调被,只有头露在外面。
触手怪起初还在外面站着,即便漆黑得什么也看不清,它依旧凭着感觉看向姜沅的脸。
黑暗中,刻意压低的呢喃微不可闻——
“沅沅······”
上方的几根触手欢快地缠绕着、舞动着,下方的几根触手规规矩矩地滩在那里,生怕稍微动一下,就把人吵醒。
触手舞动了一会儿,停了下来。
一根触手慢吞吞地,伸进了被子里。
沅沅,老婆。
老婆,他的。
即便是这么想着,触手也没贴上人,只是和人隔着很近很近却又不挨上的距离。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