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其实还是会抽痛的。

既然跟莫姨娘两情相悦，为什么要娶自己娘亲呢？就为了联姻？

既然娶了娘亲，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偏偏又让娘亲郁郁寡欢？最后更是香消玉殒。

人，真的可以自私到这样的地步吗？

虎毒不食子。

自己可是平南侯府的嫡长子啊！身上不仅流着母亲的血，还有父亲的血。

可是，上官司南看了看面前的汤碗，眼底的情绪晦涩难明。

时间在四人的静默中一点点溜走。

最终，还是平南侯抬起眼皮，混浊的眼神仿佛在看上官司南，又仿佛没有在看上官司南，只是不咸不淡的开口：

“怎么？我盛的汤你都不喝？”

上官司南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眼前已经十分苍老的父亲，那眼神说不上锐利，却直直看进人的心底。

平南侯却仿佛没有感觉，依然淡漠的开口：

“既然不吃平南侯府的饭，又凭什么要平南侯府的爵位？你不知道这爵位是北儿的吗？”

上官司南依然没有说话。立嫡立长，不管是哪一条，自己都是平南侯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这些，眼前的男人不是不知道。

只是，在平南侯的眼里心里，从来都没有他这个嫡长子而已。

就是这么简单。

上官司南小时候会羡慕上官司北，爹爹对他总是格外的温柔。

哪怕是为了哄骗自己，扶持莫姨娘扶正的时候，平南侯也从来没有亲亲热热的抱过自己，顶多说话的时候会温和一点。

可惜，就连这份温和，也在莫姨娘扶正后彻底消失不见了。

平南侯面对自己的时候，永远只有冷冰冰的脸。

莫姨娘倒是和颜悦色，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笑靥如花。却是笑里藏奸，一味的娇纵自己，怂恿自己吃喝玩乐……

直到舅父发现自己在京都的名声彻底坏了，才明白这平南侯府于自己就是龙潭虎穴。

上官司南常常在想，如果不是舅父，他的人生会是什么模样？

是纨绔一生？

还是最终命丧黄泉？

现在，上官司南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哪怕是平南侯府毁了自己，让自己彻底成了纨绔，在上官司北袭爵后，等待自己的依然只会是命丧黄泉的结局。

从头到尾，于平南侯府而言，自己都只是一个多余的人。

上官司南笑了。

笑得如沐春风，也笑得悲凉。很难想象，这样矛盾的笑容会同时出现在同一张脸上。

父母缘浅！

这，就是他上官司南命数。

还好，还好这世上终究还是有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

脑海里闪过苏晓菲的脸，虽然算不上美，却是最令上官司南安心的一张脸。

美貌会随着岁月逝去，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具红粉骷髅。

只有内心的纯净善良，才最让人心安。

平南侯见上官司南莫名其妙的笑了，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是，这并不妨碍他继续逼迫世子。这条路，是上官司南自己选的。

如果，上官司南好好的待在吏部尚书府，又怎么会有这许多的事情发生？

如果，上官司南没有回来抢夺平南侯府的世子之位，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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