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宋君极就回来了,表情中多了几分尴尬,身后还跟着一位端庄素雅的妇人,正是林府的大夫人,林韫筠的亲生母亲。
林韫筠身上的病是家族遗传病,他的父亲也是壮年时期刚要在朝堂上大展拳脚的时候突发恶病辞别人世,林夫人年纪轻轻便守了寡,母子俩过了一段伶仃孤苦的日子,直到宋君极得势才好起来。
林夫人进屋后先将下人遣走,留下三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语气柔和温婉:“韫筠,娘跟你商量个事。”
林韫筠点头:“您说。”
“娘想请陛下帮你物色一名清白女子赐婚,你也年纪不小了,按理说早该娶妻生子,可你一拖再拖,现如今可不能再让你任性下去了。”
林韫筠沉默了一会,目光从旁边的女子身上悄无声息地滑过,最终落在噼里啪啦的火盆之上。
“我不愿意。”
林夫人板起脸,她脾气好,几乎不曾对人黑过脸,尤其是自己优秀的儿子,可听见林韫筠表态后她还是忍不住失控了。
“你必须娶,你要是成为那个断了林家香火的罪人,我们母子俩哪来的脸面去见你死去的爹,去见林家的列祖列宗!”
空气骤然安静。
宋家兄妹面面相觑,离开也不是,留也不是。
林韫筠脸色苍白,忽得低头一阵咳,江娆连忙起身给他拍背。
林夫人面露不忍,转身朝宋君极跪下了,把宋君极吓一跳,连忙扶人。
“伯母你有话直说就行,不用对朕下跪。”
无论他怎样用力拽,林夫人总会重新跪下去,膝盖就像钉在了地面上,铿锵有力道:“请皇上尽快为我儿赐婚。”
林韫筠咳得说不出话来,还是江娆看不下去,插了一嘴:“伯母,您别说了,快让大夫进来!”
林夫人这才从一腔悲愤决绝中清醒过来,叫来大夫给林韫筠续命。
治疗需要施针,三人到了门外,林夫人难以自抑地擦着眼泪。
宋君极板着脸训她:“伯母,朕都跟你说了,他身子弱,你要以温和劝说为主,怎么能如此激进,把韫筠逼急了多伤身?”
“臣妇温柔劝说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不听,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想着干脆来硬的。”
江娆踢着地上扫成一堆的雪,故作好奇道:“哥哥,什么是香火。”
“呃…这个哥哥以后再跟你解释。”
“娶媳妇和香火有什么关系呢?娶了就有香火了吗?那别人是不是也有香火,我们去跟别人买一个,这样伯母也不用让韫筠哥哥做不愿意的事了不好吗……”
宋君极给下属一个眼神,让他们把公主带走。
“你乖乖的,先自己玩。”
“哥哥!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