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
安国公夫妇早已经在前院花厅等着了,看着小厮回来,安国公夫人唐氏急忙起身。
“是不是青竹回来了?”
小厮冲她摇摇头,没敢做声。
唐氏跌坐回椅子上,帕子抓得紧紧的,看向安国公,她眼睛发红。
“你说青竹怎么还不回来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咱们要不要派人,去永昌侯府那瞧瞧?”
“别急,”安国公过来,轻声安抚。
“我能不急吗?”唐氏急得低吼,“我好端端的女儿,到现在究竟是嫁给了谁,我这个做娘的都没搞明白,我怎么能不急?我就说嘛,迎亲的时候夜晟澜不出现,就是不对劲儿,那时候我就不该让青竹走。你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啊?”
“我懂。”
唐氏什么心情,安国公就是什么心情。
让唐氏依偎着自己,安国公一下下地抚着她的背劝着。
“我知你心急,可眼下时候还早,咱们再等等。再过一个时辰,我保证,再过一个时辰,若是青竹还不回来,我就带着青浔、青轩、青烨去永昌侯府,我亲自去找他们要个交代。”
“嗯。”
唐氏咬着唇,哽咽地点头。
可她心里乱糟糟,一点都不踏实,她脑子也一阵阵的发晕。
五方茶馆的消息,昨儿他们就听说了。
说沈青竹有福,说她旺夫,说她一进了永昌侯府的门,昏睡半年的夜晟泽就醒了,说她是夜晟泽的贵人……
好话倒是一箩筐。
可唐氏就是不明白,沈青竹明明嫁给了夜晟澜,怎么隔天,就成了嫁给夜晟泽冲喜了?
虽说同出一门,夜晟泽比夜晟澜也优秀出众许多,可婚姻大事,哪是能随意换人的事?这也不是光优秀就成的。
沈青竹喜欢夜晟澜,心在他那……
这才是重点!
再者,京中谁人不知,夜晟泽性子冷,而且禁欲向佛,不近女色,他以前好着的时候,一年里,他大半年都住在军营里,剩下的时间就住在万佛寺,鲜少回永昌侯府。
这样的性子,能对沈青竹好吗?
禁欲向佛,若是他以后都这样,沈青竹不是得守活寡?
再加上夫君换人,别人不清楚,那些赴宴的宾客又怎么会不清楚?
这让人怎么看沈青竹?
越想唐氏就越头疼。
就在这时候,唐氏身边的大丫鬟夕颜,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她高声开口。
“夫人,小姐回来了。”
唐氏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推开身边的安国公,她踉跄着往外走。
边走,她边抓着夕颜,急切地询问。
“青竹回来了,你瞧见她了吗?她还好吗?谁陪着她回来的?夜晟泽还是夜晟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可跟你说了?是不是永昌侯府的人欺负她了?”
“夫人。”
夕颜回手扶住唐氏,轻声安抚。
“小姐才下马车,奴婢瞧了一眼,就回来报信了,还没顾得上说话。不过,奴婢瞧着小姐妆容精致,穿戴华贵,气色不错,不像是吃了苦头受了委屈的样。而且,是夜将军陪着小姐回来的,带了不少回门礼,奴婢还瞧见夜将军扶小姐下马车呢,倒挺贴心的。”
唐氏没有做声。
带些回门礼,扶个下马车算什么?
是真心疼惜,还是做给人看的,眼下谁都说不准,她可不信这个。
心里想着,唐氏不禁加快脚步。
唐氏到门口的时候,管家刚好带着沈青竹和夜晟泽进大门,看到沈青竹那一瞬,唐氏再也忍不住,她眼泪哗哗的直往下掉。
到底是自己娇养了多年的女儿,哪怕不是亲生的,唐氏也疼。
只瞟了夜晟泽一眼,连话也没说一句,唐氏就拽着沈青竹,往主院的方向去了。
夜晟泽这边,自有安国公应付。
她得和沈青竹说说体己话,她得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院里。
“啪!”
瓷器碎裂的声音,刺耳至极。
唐氏怒火中烧,睚眦欲裂,“这么多年,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夜晟澜是这种货色?”
堂堂七尺男儿,想要前程,不自己去拼去搏,算计女人,算计嫁妆……
他怎么有脸?
“你的确不是安国公府的嫡出千金,可却是我一手养大的,没的叫他这么欺负的。青竹你等着,我去找你爹,今儿就是拼着撕破脸皮,结了死仇,我也要让夜晟澜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