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晟泽带着暝消,从外面走进来。
在看到夜晟泽的瞬间,夜晟澜脸色暗沉,眼神阴翳,他不想看到夜晟泽,尤其不想看到夜晟泽站在沈青竹身边。
那画面,刺眼得厉害。
他们的亲昵,就像是对他所有筹谋布局的嘲弄。
在笑他愚蠢,笑他无能,一如沈青竹这打在他脸上的巴掌,在诛他的心。
一旁的魏双双,脸色也比夜晟澜好不到哪去。
没看他们两个人,夜晟泽直接到沈青竹身旁,他的目光,不断在沈青竹身上逡巡,见她好好的,并没有受伤,脸色也还好,夜晟泽这才开口。
“好歹是将军夫人,看戏也该挑场好的,长得丑唱得烂,这不是难为自己?”
论气人这回事,夜晟泽真的有些天赋在身上。
长得丑唱得烂,他可真敢说!
沈青竹憋着笑,轻声回应,“放心,也还好,人丑戏烂,可架不住情节刺激。”
“罢了,你喜欢就好。”
说着,夜晟泽转头看向一旁被暝影控制的魏双双,刚刚面对沈青竹的温柔,须臾间消散殆尽,他再开口,声音冰寒。
“青竹是本将军的夫人,在这侯府,乃至在这京城,她都可以随心所欲、恣意潇洒。别说你还没进永昌侯府的门,赶你出去,是为了平北侯府和永昌侯府的名声,事出有因,就算你进了门,做了永昌侯府的二少夫人,她将你扫地出门,你也得受着。”
魏双双侧头,对上夜晟泽的眸子。
“夜将军好大的口气。”
“不信,日后你进了门,你大可以试试,本将军倒要看看,在本将军面前,平北侯府能为你撑几分腰?”
话音落下,夜晟泽再不跟魏双双废话,他直接挥了挥手。
暝消、暝影瞬间会意,他们一左一右的抓住魏双双的胳膊,快速拖着她往外面去。
魏双双气得发疯。
一边挣扎,她一边歇斯底里地咆哮威胁。
“沈青竹、夜晟泽,你们别得意,今儿这仇这羞辱我都记下了,这笔债,早晚我会讨回来的。真当你们可以为所欲为呢?你们等着,早晚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咱们走着瞧。”
随着距离拉远,魏双双的喊声也渐渐模糊,听不太真切了。
沈青竹和夜晟泽都不在意。
威胁的话,他们听了太多了,就是谢氏的威胁,都比这辞藻丰富花样多,魏双双这三言两语,根本不叫事。
戏看了,堵添了,人打了,气出了,沈青竹神清气爽。
她也懒得在波澜渡多待。
看向夜晟泽,沈青竹神采飞扬,“晟泽,戏散场了,咱们也回吧?”
“好。”
夜晟泽从善如流,随即带着沈青竹往外走。
一直默不作声的夜晟澜,瞧着这场面,只觉得心里的无名火,烧得人发疯,他看着夜晟泽和沈青竹,眼底恨意翻涌。
他不好过,那就大家都别好过。
缠了他十几年的人,就算他不要了,也不能围着夜晟泽言笑晏晏,你侬我侬……
他不允许!
“慢着。”
低低地吼了一声,夜晟澜掀了薄被,挣扎着从床上下来。一身银光锦的寝衣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配上他那张惨白的脸,倒也有几分柔弱的病态感。
无视夜晟泽,夜晟澜忍着身上的疼,踉跄着一步步走向沈青竹。
“青竹,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夜晟澜声音哽咽。
他一双眸子也红得厉害,一眼望去,那眼眸犹若深潭,波涛汹涌,就像里面藏了万种情愫,情深似海。
看着沈青竹,夜晟澜像是陷入在回忆中了一般,他缓缓继续。
“青竹,我承认是我错了,我错得离谱。这两日下不了床,人也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的时候,我总能梦到过去,梦到你在我身边,叫我澜哥哥。”
澜哥哥……
这三个字,像是对夜晟泽的挑衅,夜晟澜说得重重的,意味深长。
他的眼角,也随之有一行泪轻轻滑落。
“我还梦到我练武受伤了,你在安国公府的海棠花树下给我上药,你一遍遍地给我吹伤口,安慰我说,伤口都会好的,用不了多久就不疼了。你说,你会嫁给我,会看顾好我身上的伤,会让我再也不疼的。
这些我都记得。
青竹,我知道这次是我伤了你,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