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霈苑。
沈青竹和夜晟泽回来,一直到进了院子,进了房里,沈青竹才松开挽着夜晟泽的手。
随手将门关上,沈青竹拉着夜晟泽,快步去桌边上。
她将自己藏起来的河灯拿出来。
“有发现?”
一边呢喃着,夜晟泽一边拿起河灯来瞧了瞧,很快他的眉头就蹙了起来,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是他能发现,这河灯的确有些不同。
或者说更准确地说,是河灯的味道有些不同。
手指在河灯上摩挲,尤其是临近下边的地方,之后,他将指头放在鼻尖轻嗅。
“这是白磷的味道?”
“嗯。”
沈青竹点头,她是习医的人,对味道比寻常人更敏感,刚刚在临水榭附近,接触到河灯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
她也仔细想过,对上夜晟泽的眼眸,她说着自己的猜测。
“这批河灯,是薇璐让人在外面铺子定制的,河灯里有一段蜡烛,我瞧过了,这蜡烛会比寻常河灯的蜡烛高一些,河灯点燃之后,因为蜡烛高度距离的原因,河灯不会即刻自燃,但是随着蜡烛燃烧,剩的越来越短,那一簇火距离涂抹磷粉的位置,也就越来越近。”
这也就是为什么,河灯乍点燃的时候,并没有自燃,而是在河中飘了一会儿才自燃的。
也因为这样,才会给人造成恐慌。
沈青竹说得在理。
“看来,他们准备得挺充分啊。”
“是挺充分的,”一次闹鬼,一次河灯,再加上莫灵溪烧纸钱,这一出出的,简直让人瞠目结舌,“不过,再充分的准备,也是受不住情绪刺激的。”
莫灵溪并不是什么沉稳的人,刚刚在临水榭,她已经刺激过莫灵溪了。
此刻,莫灵溪一定怒得厉害。
不出意外的话,莫灵溪一定会有所安排。
她等莫灵溪这一招。
……
七月初十。
距离七夕,已经过去了三日,这三日里,又有四五个小丫鬟、小厮瞧见了莫雨的鬼魂。
永昌侯府闹鬼,莫雨归来要报仇的流言甚嚣尘上。
不止如此,还有一次是魏双双亲眼瞧见了莫雨的鬼魂,她被吓得厉害,直接动了胎气,还因此请了郎中,这几日她一直在波澜渡安胎,连大门都出不来。
这更让人怕了。
大约是因为恐慌的缘故,这几日,下人出奇的老实。
几乎是一入夜,大家能不出来走动的,就不出来走动了,大家都在自己房里,生怕自己倒霉,撞上莫雨的鬼魂。
可是,依旧会有人撞上鬼。
更有人前脚撞上了莫雨的鬼魂,看到白衣飘忽,满脸血腥,转头要跑的时候,就又撞上了鬼魂脸贴脸。
脸贴得太近了,所有的狰狞和血腥都暴露得彻底。
瞧见的人直接被吓晕了。
永昌侯府闹鬼的状况,一次比一次严重,受惊的人也越来越多。
因为这些事,下人们私下里,少不得议论沈青竹。
虽然有很多人,还是愿意相信沈青竹不会无缘无故伤害莫雨,更觉得若真是沈青竹害了莫雨,那她更应该去找沈青竹,而不是吓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但也有许多人,觉得这些事都是沈青竹惹出来,对她有许多不满。
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几乎就没断过。
不过,这些都不影响沈青竹。
长青堂该开张开张,该义诊义诊,沈青竹该去盯着就过去,她真像个没事人似的。
这日。
临近戌时中,沈青竹才带着薇璐、鸿影、暝影,从长青堂回来。
今日长青堂开张,效果不错,尤其是义诊,来的人很多,也因此耽误了不少时间,他们回府自然也晚了一些。
沈青竹回来的时候,在永昌侯府大门口,刚好碰到了永昌侯。
也几乎是同时,莫灵溪的马车,也停在了永昌侯府门口。
永昌侯脸色冷沉。
目光在莫灵溪的马车,以及沈青竹之间来回徘徊,许久,永昌侯才沉声开口询问。
“长青堂开张了?”
“是啊爹,”沈青竹点头,“长青堂已经开张了,今日做了一整日的义诊,来了很多人,一直忙到现在才结束。”
“医馆治病救人,无可厚非,你忙你花时间花心思,我也不说什么。可是沈青竹,你别忘了咱们的约定,今日是三日之期的最后一日,莫雨的事,还有闹鬼的事,你若是还不能给我一个交代,那这侯府的大门,你也不用进了。”
马车里,莫灵溪听到永昌侯的话,心跳都加快了些。
她从马车上下来,眼神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