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晟澜他娘的后事,就都交给你来处理了。”
看着沈青竹的背影,永昌侯内心挣扎,他思忖半晌,之后声音才软下来。
永昌侯快速继续。
“青竹,晟澜他娘的确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我不奢望你能原谅她,但逝者已矣,她又死于时疫,这事不能闹大,你还是尽快处理,处理得周全些体面些吧,就当是看在永昌侯府的面子上,成吗?”
沈青竹回头看向永昌侯。
“爹,你说的我都明白,爹别忘了,夜晟澜的婚事也是我带人筹办的,红事我都办了,这场白事我又有什么可计较的?”
沈青竹这话倒也不假,永昌侯听着,放心不少。
他低头看了眼夜晟澜。
“那我先带晟澜回去,青竹,晟泽,这边就靠你们了,我晚点再过来。”
“好。”
沈青竹应声,永昌侯拖着夜晟澜往外走。
路过冯昭的时候,永昌侯脚步微微顿了顿,“冯太医,这些日子劳烦你了,你可要跟我们一起回京?”
冯昭闻言,下意识地往谢氏的房里瞧了瞧,他眉头蹙了蹙。
“冯太医留下吧。”
还不等冯昭说什么,夜晟泽就开了口。
冯昭应“是”。
见状,永昌侯也没多耽搁,他带着夜晟澜先离开了。
等人走了,这屋门口只剩了夜晟泽、沈青竹和冯昭三个,冯昭才上前,到沈青竹身边,他压低了声音询问。
“青竹,里面那位真没了?”
今日,是永昌侯先来的,冯昭比永昌侯慢了一步,他没比沈青竹、夜晟泽早多久,所以也就没有进屋去给谢氏诊治。
但是昨日他是来过的。
谢氏的情况的确很不好,但若说这两日都支撑不住,倒也不至于。
怎么会说不行,就一点都支撑不住了?
沈青竹听问,垂眸笑笑,再看向冯昭的时候,她一脸坦然,“冯太医,都说医者能救人于无形,也能杀人于无形,救人与杀人,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有时候一切发生的太快,谁又说得清楚呢?”
沈青竹坦然的让冯昭几乎有些招架不住,他看着沈青竹,神色复杂。
半晌,冯昭才忍不住摇头。
“你……何苦?”
沈青竹在医术上很有天分,她悬壶济世,一心为民,单凭长青堂开业,一直义诊到现在,就不难看出来,她是个心善之人,她的确是把救治百姓放在了心上的。
她这种人,不该因为报仇,手上沾染血。
还是用这手医术……
这是对她医术的糟践,更是对她心中喜爱之事的一种亵渎。
一旦被人知晓,这就是她抹不去的污点,她所有的好,都可能会被抹杀殆尽,这又是何必呢?
夜晟澜和谢氏,值得她这么拼?
冯昭疼惜沈青竹的遭遇,也痛心她的选择。
“明明有别的路。”
冯昭忍不住低声感慨了一句。
夜晟泽过来,伸手将沈青竹揽入怀中,“冯太医医术过人,又有慈爱之心,是医者典范,在太医院的位置也该进一进了。”
冯昭看向夜晟泽,他明白,这就是夜晟泽给的筹码,让他闭嘴。
为了沈青竹,夜晟泽倒是肯运作。
可他本也没想说什么。
因果循环,天道轮回,害人者终被人害,这都是谢氏自己的因果,是她的报应,能怨得了谁呢?
冯昭叹息着摇摇头,“夜将军不必如此,我本也不知道什么。”
“是冯太医的医术医德,值得那个位置。”
“多谢夜将军。”
冯昭没有在推拒,他应了一声,很快就离开了。
周围彻底没人了,沈青竹这才看向夜晟泽,“夜将军,劳烦你带上暝影、暝消,在外面守一会儿吧,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我有些话,想单独跟姓谢的谈谈。”
“她果然还没死。”
“是还没死,不过,她男人和她儿子都不肯进来瞧,她最后的那点希望也就没了。她离死,已经不远了。”
听着沈青竹的话,夜晟泽不免想笑。
他刚刚只是随口一说,说夜晟澜只会责怪别人,不会责怪自己,说夜晟澜这孝子假,不敢去看谢氏。
现在这话倒是应验了。
谢氏,还真算是死在夜晟澜的懦弱之下的。
有意思。
冲着沈青竹点点头,夜晟泽快速开口,“你进去吧,我带着暝消、暝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我知道,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