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隐川的话,永昌侯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起来,他快步往隐川的方向迎了两步,厉声询问。
“怎么回事?什么要杀人?要杀谁?他到底要做什么?”
面对永昌侯的质问,再看看也跟着起来的老太君,隐川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只是,来都来了,他没有退路了。
“侯爷,二公子要杀二少夫人,侯爷快去瞧瞧吧。”
“杀魏双双?”
“是,万……万姨娘花了银子,让人查了,二少夫人安排了人算命,跟二公子说万姨娘是克亲之人,但凡是接触过她的人,都不得善终。”
“荒唐。”
永昌侯忍不住厉喝了一声。
隐川知道永昌侯动怒,只是,永昌侯是在说那些话荒唐,还是在说魏双双安排这事本身荒唐,隐川无从得知。
他也来不及静下心来,去思考那些。
他快速继续。
“另外,二少夫人怕二公子不信这些说辞,还提前联合了寿光寺的无伤大师,做了今日的局。算命的人引了二公子去寿光寺,听无伤大师说二少夫人安排好的说辞,无伤大师有故意点燃了寿光寺的两间厢房,想要让二公子身陷火海,坐实了接触万姨娘就会不幸的说辞。”
“你是说,那把火是无伤大师自己放的?”
“万姨娘让人查到的,还有无伤大师的证词,应该错不了。二公子知道后,气得厉害,他提了剑就奔着波澜渡去了。”
无伤大师的证词——
应该错不了。
永昌侯眯着眼睛,脑子里想着魏双双的模样,他脸上尽是怒色。
“走。”
永昌侯说了一声,随即就先一步出了花厅,奔着波澜渡的方向去了。
今日的事闹成这样,魏双双难辞其咎,这是毋庸置疑的,该怎么罚,那都是应该的。只是,永昌侯终究担心夜晟澜一时动怒,就直接杀了魏双双。
一来,魏双双罪不至死。
二来,魏双双此举,是奔着万芳去的,而万芳是夜晟澜自己引回来的,这个祸根是夜晟澜自己种下的,怨不得旁人。
三来,魏双双身后还有平北侯府呢,哪怕她不是嫡女,也终究是平北侯的骨肉。
这些,夜晟澜可以不考虑,但永昌侯不能不考虑。
再加上魏双双还有孕在身。
夜晟澜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难不成,连魏双双肚子里这个也不要了?那也是一条命,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造杀孽,那成什么了?
永昌侯也见不得这一套。
永昌侯脚步极快,隐川在后面跟着,老太君瞧着,眉头皱成一团。
“晟泽、青竹,快,你们两个快跟上去瞧瞧。”
“好。”
沈青竹拍着老太君的背,轻轻点头。
“祖母,你别担心,别管魏双双做了什么,可她有孕在身,夜晟澜就算在气头上,也不可能真的对她动刀动剑的。更何况,魏双双也是个习武之人,她的功夫说不上顶尖,但对上夜晟澜,也未必会落下风,出不了什么的事的。爹去了,就更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嗯,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老太君一连念叨了两声,也说不清是在回应沈青竹,还是在自言自语。
见老太君魂不守舍的,沈青竹忙给金嬷嬷使了个眼色。
金嬷嬷会意,即刻到老太君身边。
“老太君,老奴先扶你回寿康苑吧,已经出去有几日了,那院子怕是都得重新打扫了,咱们先回去瞧瞧。老太君,你知道的,将军和将军夫人是最惦记你的,你这边好好的,他们才有心思去处理其他事,对不对?”
“我没事,我这就回寿康苑,青竹、晟泽,你们快去,快去波澜渡瞧瞧。”
“好,祖母安心,我们这就去。”
沈青竹应了一声,拉着夜晟泽就往花厅外走。
这边有金嬷嬷,有翠影、云影,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他们留在这,老太君不知道波澜渡的局势,该由谁来控制,她心里更不安。
还是出去的好。
明白沈青竹的心思,夜晟泽也顺着她,两个人脚步飞快。
瞧着他们的背影,金嬷嬷挽着老太君,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老太君这下可以安心了。”
“嗯。”
老太君点头。
“这家里经历了那么多风波,我以为,能太平一阵子了,却没成想,这又来了一出。你说,事到如今,晟泽他爹的心里,可曾有些后悔?”
若非把谢氏带进了门,抬了继室,这侯府里就不会有夜晟澜,就不会有嫡庶不分的主母,不会有贪婪撑大了胃口的母子。
若非他宠着谢氏,觉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侯府就能太平,谢氏和夜晟澜也不至于张狂至此。
若非他纵着,谢氏和夜晟澜也没那个胆子算计沈青竹。
若非沈青竹从夜晟澜的正妻,变成了夜晟泽的枕边人,也就不会有魏双双进门,做他们永昌侯府的二少夫人,又争风吃醋,昏招频频。
近来的事,错,无疑都在谢氏和夜晟澜,在魏双双。
可细想想,这错又何尝不在永昌侯?
永昌侯看重侯府,看重侯府脸面,可是,从一开始他就为这侯府埋下了祸根,错得最离谱的就是他。
他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