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身为临时的族长,我的帐篷是在最中心的位置的。
已经过去六天了,那些熊熊燃烧的粉红色火焰还是止步在那颗肉瘤周围三百维斯的位置,既没有向内缩小,又没有向外扩张——即使那火焰就紧挨着枯黄的干草。
这多少有些不正常了,祭司们没有感受到神力的存在,而我也没有感受到有魔力在其中发生作用。
那肉瘤也没有丝毫动静,透过巨大的火墙,隐约能够看到其中的血管和组织,它们一动不动,像是死去,又像是在休眠。
未知令我感到害怕,但族人们并不这样想,一些心思活跃的族人已经偷偷将帐篷搬到了靠近火焰的位置,那磅礴的热量能够抵御自北方刮来的寒风。
而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我犹豫了,如果能够背靠这颗肉瘤带来的火焰,不管这火焰能够燃烧多久,总是能为氏族减少燃料的消耗的。
草原上树木并不多,而干草焚烧的速度太快,耗费体力收集很大一捆,却只能烧一小段时间,合适的燃料是很难找的。
那时的我们还不知道可以焚烧那些头上长角的动物的粪便来取暖,事实上,就算那个时候的我们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我们不知道畜牧的意义,也不知道将幼小的食草动物捉起来豢养。确切的说不是不知道,而是因为恐惧和饥饿,恐惧没有明天的日子,所以将一切能吃的东西全都塞进肚子。
畜牧和养殖,抱歉,那离我们这个逃亡者族群而言太过遥远。
或许过上一两年安生日子,我们就会想起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真正扎下根来,畜养些牲畜,真正告别丛林的精灵生活。
但现在不行。
恐惧的阴霾依然笼罩在我和族人的头上,对人类和兽人仇恨和恐惧已经深深铭刻进我们的血脉之中。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就在月精灵踏上逃亡之路之后不久,人类兽人联军就因分赃不均而宣告瓦解,昔日同盟的战友变成了相互戕害的仇人。
不过也无所谓了,至少这两个族群之间的战火没有烧到已经逃离到靠近北境冰原的我们。
听说冰原上有龙,还有恐怖的巨人群落,这个由草原上的哥布林祭司带来的消息同样打消了我继续带领族群北进的念头。
那里是苦寒之地,月精灵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至于这只哥布林祭司是怎么找上门来的,那是前不久的故事。
或许是看我们都是些老弱病残,激发了这些卑劣魔物内心的凶性,亦或是这个比往年都要寒冷的冬天和食物的紧缩迫使他们不得不外出狩猎。
总之,他们遇到了我们。
遇到了我们这些已经沉浸仇恨与厮杀无法自拔的疯子们。
哥布林的皮肤是绿色的,用水煮熟之后是一种泛蓝的灰,肉质很柴,泛着酸味,烤着吃则有一种腥臊的味道。
但好歹是肉,而且没有毒。
这就是好的。
比起靠刨地洞,费大力气从里面掏出来地鼠来,这已经算是不错的恩惠了。
我带着祭司们朝精灵诸神们祷告,做礼拜,以这些肉食向祂们祈祷。失去信仰的她们看上去有些失落,却不再反感我插手祭司和宗教方面的事务,这是好消息。
但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这其实也是无用功,精灵诸神已经带着剩下的诸多部族远离了主物质界,游荡在这片大陆上的,除了在北境边缘徘徊的我们之外,就只剩下那些投身黑暗的暗夜精灵。
不过,疲惫的我看着被我亲手奉到祭祀台上的,煮熟了的哥布林头颅,心神不禁有些恍惚。
那颗哥布林头最终还是进到了我的肚子里,软烂的脑花腥味不大,意外的很好吃。
直到我下令氏族整体搬迁到那颗肉瘤的火焰外围时,我也未曾联系到哪怕一位精灵神只,就连主神冕下都没有回应我的呼唤。
说实话,不气馁是不可能的。
那些哥布林被熏制成发黑的肉干,能吃上一段日子,但到底能不能靠这些储备扛过这个冬天,我也没底,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暗示自己总会找到出路。
而有了这座从天而降的巨大火堆,看着燃烧着的粉色火焰,至少能坚定我带领氏族生存下去的意志。
还没到最坏的地步,一切都还有希望。
族人支持我的呼声越来越高了,长老会讨论之后,最终摘去了我【临时】的头衔。
现在我是月精灵的【族长】了。
但我肩上的责任更重了,要考虑的事情越来越多。
但我没想到包围那座火堆之后,我身上的怪事就频频发生。
先是晚间莫名其妙的烦躁,胸中像是憋着一团火焰,它折磨的我彻夜难眠。
起初我以为这是成为族长的压力和对人类兽人的仇恨所导致的,每当晚间处理完族长的工作之后,我就出门练剑,只穿着抹胸,暴露着大片的肌肤,任由寒风带走身躯上的热量。
后来我夜间的异常被大祭司发现了,这位年幼的精灵没有被责任的重压压垮,反而在重压之中旺盛成长起来。
只是她养成了偶尔在夜里找我谈心的习惯,更何况我和她的帐篷离得并不远,经过几次登门拜访却没找到我的人之后,她便察觉了这个异状。
后来她有天夜里蹲在我门口堵我,才把我堵个正着。
我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但她一把拉住我的手就倾诉她对我的关切。
意外的,握着少女柔软无骨的冰凉手心,我心中蓬勃的火焰竟然神奇的平息了下来。
那时的我不知道是那粉色火焰的作用,只知道眼前的女孩是我的解药。
能缓解那几乎要将我由内而外彻底焚尽的火焰。
而就在一天黄昏,我带着大祭司依照惯例向精灵诸神祭祀,以祈求庇护时,意外发生了。
一位不知名的神,回应了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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