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看到你之前,我一直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
说完一堆莫名其妙的乱话的女巫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半倚在沙发上抽着烟斗,烟圈朝上方散去,变成丝丝缕缕的烟絮,飘送到褐发少女的鼻尖。
那是一股青草混合着草药的芳香,不浓不呛,不是烟草的味道,很是好闻。
欧罗巴大陆上的争端与分裂,少不了摩尔加娜的从中作梗。
她挑拨分裂与战争,让整片大陆始终不存在一个强有力的政权实现统一。
女巫最爱看斗争与厮杀,尤其是人类放下所谓的骑士精神,在战场上,像愤怒的棕熊与野猪那般战斗。
血与肉,灵魂与罪恶,是女巫绝佳的实验品。
“破灭之种其实并不叫破灭之种,只是我将她们定义为破灭之种而已。”
“古往今来,我也活了八九百年,所融合的破灭之种不计其数。”
“她们其实是女巫的魔力源泉,凡人之中,大概只有一千个女人里才可能出现一个可能具有女巫资质的人,而一千个可能具备资质的人里,只有一个人才会拥有魔力源泉。”
“或许是在家睡一觉,或是在野外的泉水中洗一个澡,或是谈一场恋爱,反正不管是做什么,魔力源泉就会出现在身体之中,没有人能预测她会在何时出现。”
“成为一位女巫之后可以施展一点点小魔法,寿命上也会比平常人活的更久一些,有的同伴可以施展火魔法,有的同伴可以催生草木,有的同伴可以驯化野兽,与动物沟通......”
“至于我,我只是一个被特化的废物,只是......单纯能活的久而已。”
摩尔加娜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可孤独的生活过近千年的她,并不喜欢这枚被命运标记过的礼物。
“在猎巫运动还没有出现的日子里,女巫与人类的相处还算愉快,女巫与女巫之间的交流也较为频繁。自然去世的女巫,其魔力之源会随机寄宿到具备女巫资质的少女身上,催生出一位全新的女巫。”
“至少在1479年之前,女巫还过着不错的生活。”
摩尔加娜叙述着,讲述着过去悠久的历史。
其实说到底,欧陆上的女巫数量并不多,因为跟魔力之种的数量挂钩,所以始终只保持着不到三千位的数字。
但是欧陆的人民在宗教狂热下向女巫和被定义为女巫的人举起屠刀之后,一切都变了。
“单一女巫的力量并不强大,而对旁人没有警惕心的女巫很容易被人发现和袭击。”
“一半以上的女巫在猎巫运动开始的前十年就被架上火刑架,被活活烧死。”
“但被杀死的女巫,其魔力之源沾染了女巫的怨念与血腥,只会寄宿在同为女巫的同胞身上。”
“战争越是后期,女巫的力量就越是强大,可女巫的数量也愈发稀少。而女巫的力量愈是强大,就越让人类笃定狩猎女巫是英明且正确的事情。”
摩尔加娜讲述这段历史时还算轻松,但听这段往事的两人,心情却是有些沉重。
葛蕾娜还记得,这位比自己还要矮一头的少女的自称。
她是终焉的破灭魔女,摩尔加娜。
也就是说——
“除了我之外,所有的女巫都被杀死了,不留一人。而所有的破灭之种,理论上也都寄宿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