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那维莱特在理解人类感情这方面还需要多多努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理解人类之间的那种暗示。

身为枫丹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自然是能够分出来事情的轻重缓急，也能够明白常明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到底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他知道常明的计划，也知道那计划在「七之秩序」之下、在天理的目光之中...到底有多么的大逆不道。

想到这里，那维莱特缓缓睁开那双灰色的竖瞳，静静地打量着眼前正靠在座位上轻轻地摇晃那银制酒盏的常明。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维莱特那关切与好奇相互交织的目光，常明轻轻地笑了笑并问道：

“那维莱特先生，关于先前的那道法阵...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听到这话，那维莱特那双灰色的眸子当中闪过一抹犹豫的神色，就好像是在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入局一样。

但这一抹犹豫的神色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另一种坚定的神色所取代。

他没有说话，而是将那封自从他收到以后便开始贴身保管的信件郑重地从口袋中拿了出来。

“常明先生，我现在只想要问你一个问题。”

“对于这个计划，你到底有几成的把握，又有多少的把握能确定不被祂所观测到？”

说到这里，那维莱特稍微顿了顿，转而便继续问道：

“我想要知道...你到底是想要凭借深渊的力量来屏蔽祂，还是打算用仙灵的身份遮挡这件事的实际目的？”

“又或者是...你那预知未来的能力已经告诉了你这件事的结果？”

看着眼前表情严肃的那维莱特，常明轻轻地笑了笑，就好像刚才他所提出来的那些问题在他的眼中完全不重要一样。

“那维莱特先生，我对这个计划的把握可以是十成十，也可以是完全没有把握，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个思路到底有没有效果。”

“至于你所提出的那两个猜想...我想说的是，如果祂真的在苏醒状态的话，那这一切都无从谈起。”

“试想一下，那维莱特先生，如果祂真的醒着的话...你我还会这么顺利的面对面交谈吗？”

“恐怕在水元素神座破碎的那一刻...整个枫丹就已经被「寒天之钉」，也就是来自天空岛的神罚而毁灭了吧？”

说到这儿，常明自嘲的笑了笑，转而便继续说道：

“更何况枫丹还有我这个异类中的异类，若是祂真的醒着的话...”

“恐怕枫丹早就被夷为平地了吧？”

听到常明的解释，那维莱特的双眼陡然瞪大，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让人震惊的言论一样。

不过...

冷静下来想一想，确实就像是常明所说的一样。

如果祂真的醒着的话，他们现在都不可能坐在这里聊这种话题，因为他们就是整个枫丹最应该被天理抹杀的人。

一个天空岛的死敌，提瓦特的第二代水元素龙王，还有一个沾染了相反力量的前朝遗老...

他们两个仍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是对天理沉睡一事最好的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