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的, 哪里有误会?
乔觅觉得,周秀兰这是拿他当傻子糊弄,过分到没有换一个地方, 就在两人的新床上与人苟且。
关大夫这话,像是在提醒他自己是个蠢货。
能够混到主子身边第一人, 随从并不是个傻的,他清楚关大夫的身份,知道不能真的将人打死。当下冲着护卫使了个眼神。
乔觅怒火冲天:“打!”
打人是有技巧的, 护卫得了随从吩咐, 虽然打得很重, 并没有往要害处招呼。但疼痛是真的,关大夫连连惨叫,叫得人耳朵发麻。
乔觅恨不能将他打死,只冷眼看着。
这番冷漠的模样落在周秀兰眼中, 着实被吓着了。她在屋中整理好了衣裙, 都顾不得打理头发就奔出门:“夫君, 快让他们住手。”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关大夫身下已经有了血。
乔觅看着冷淡, 心里也有数,想着在要命之前让人停手就行, 反正他不会轻饶了关大夫。
她不求情还好, 这一出声,乔觅厉声道:“没吃饭吗?给我狠狠打!”
护卫秒懂,一棒子朝着关大夫大腿上打去,骨裂声响起的同时,关大夫痛得都喊不出来,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不能再打了, 要出人命了。”周秀兰急得直哭:“夫君,我不是为他求情,是为了你呀。”
她眼中焦灼,满脸泪水,乔觅却生不出丝毫怜惜之意,眼看关大夫又挨了几下被痛醒过来,再次晕过去时,抬手道:“将他抬回客房,找个大夫给他治伤。从今日起,除了照顾他的人外,没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去探望!”
地上的血看起来触目惊心,好在人被拖下去时还有气,周秀兰这一放松,才发觉自己内衫已经湿透了。她没了力气,整个人缓缓滑落。小秋忙上前扶着。
乔觅扭头,冷冷看着她,质问道:“所以你在成亲之前就已经不是清白之身。新婚那晚陪我的是月儿,是不是?”
周秀兰哪敢回答?
说是吧,面前男人的怒火会更上一层楼,说不是,他也不能信啊!
当即装作被吓着了一般,白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乔觅冷笑了一声:“来人,给我将她泼醒。”
在这院子里伺候的人有一多半都是周秀兰的陪嫁,她们自然是不会动手的。还是随从亲自去拎了一桶水泼了。
周秀兰本来满身的汗,被凉水一泼,冷得打了个寒颤,怎么也装不下去了,她悠悠转醒。
乔觅没有放过她,居高临下问:“那天月儿根本就没有骗我,是你在狡辩,对不对?”
笃定的语气,压根不用周秀兰回答。
周秀兰无话可说。
乔觅踹了她一脚。
浑身湿透了的周秀兰滚了一滚,捂着肚子,面色苍白地道:“我好痛,好冷!”
小秋满脸的担忧,偷瞄楚云梨神情,她是想求情的,却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求不下来。这院子里能够让公子改变心意的,只有夫人的其他三位丫鬟。
她们做了公子的枕边人,到底要亲密几分,尤其是小月,已经有了公子的孩子,只要她们开口,公子应该会心软……当然了,也不是绝对,毕竟任何男人摊上这种事儿都会生气,可这是小秋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法子。
楚云梨没有出声。
或许这世上的许多丫鬟都想要做主子的枕边人,别人是不是自愿楚云梨不知,总归李端月不是。且在她早早表明了去意的情形下,周秀兰还是以这样不堪的法子将她留下……不管周秀兰有多凄惨,或是有什么苦衷,李端月都不会原谅。
小画试探着道:“公子……”
“你闭嘴!”乔觅大怒,又踹了一脚面前的人:“周秀兰,你别给我装。过去的那些事,不管你瞒得有多好,只要发生过,就一定有迹可循!不是你装傻就能糊弄过去的。”
周秀兰又挨了两下,彻底昏了过去,这一次不是装的,是真晕了。
乔觅余怒未休,恨恨道:“没我吩咐,不许她出来,还有,除了我的人,谁也不许进!”
语罢,怒气冲冲走了。
稍晚一些的时候,乔夫人派人来请楚云梨。
这种事,由不得楚云梨去不去,到了正房,乔夫人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就问:“新婚之夜是你伺候的?”
楚云梨低下头:“是,还没有跟着夫人陪嫁过来时,我就已经说过自己要赎身回家。当时周夫人是答应了的,后来又找到我,说需要我帮忙送夫人一程,也会承诺过等夫人安顿下来就找机会送我离开。”
“你想赎身?”乔夫人一脸意外。
楚云梨颔首:“原先是这么打算的。”现在也这么想。
乔夫人又问:“你的意思是,新婚之夜发生的事情并非你所愿?”
“是。”楚云梨随口道:“我从未想过做通房丫鬟。”
乔夫人再问:“后来你为何不说?这么大的事情,你就不该瞒着。”
说得轻巧。李家出事了谁能做主?
就算有人做主,已经受了的伤愈合得再好也会留下伤疤,这还不提受伤后的疼痛。万一丢了命,就算把罪魁祸首碎尸万段,也是活不过来了的。
“夫人用我的家人威胁。”楚云梨低着头:“公子会怀疑,也是因为有了我的提醒。”
所以,要怪就去怪罪魁祸首,不要逮着一个小丫头发脾气。
乔夫人冷哼了一声:“回去好好安胎,生完了孩子我再跟你算账。”
也就是说,这事还没过去。
稍晚一些的时候,周家夫妻被请了过来,当时楚云梨在用晚膳,有两个婆子来将周秀兰抬到了外院正房,还顺便请了楚云梨一起。
比起李端月记忆中雍容华贵又温和待人的周夫人,此刻的她多了几分狼狈,面色苍白,看见女儿被抬着进门,急忙扑到门口,想要碰又不敢,回头质问:“亲家母,事情还没有查清,你们怎么能把人伤成这样?”
乔夫人面色淡淡:“当时阿觅撞了个正着。将心比心,任何男人都忍不了这种事,他一冲动就动了手。你放心,我已经找大夫细查过了,就是胸口挨了两下,只是皮外伤。”
“这么多年,我都舍不得动秀兰一个指头。”周夫人说着,眼泪都落了下来:“你们凭什么打人?”
乔觅满脸漠然:“没有打死她,已经是看在我们两家多年的关系上。”
“住口!这是你对发妻该有的态度?”周夫人大怒:“我们是你长辈,你说话尊重些!”
“长辈?”乔觅嚼着这两个字,满脸的讽刺:“她做的那些事情,你们真的不知?”
“当然,如果早知道我一定会阻止。事实上,我根本就不相信秀兰会做出这种事。”周夫人擦了一下泪,又有了当家主母该有的体面,说话时底气十足,仿佛不是说自己女儿与人苟且,而是在说自己管家多年的心得。
乔觅冷笑一声:“就知道你们不会承认,所以早已准备好了!来人,将关大夫带来。”
他目光又落在了楚云梨身上:“把你上次告诉我的事再说一遍。”
楚云梨并不怕,上前说了新婚之夜发生的事:“那天过后,夫人找到我,让我帮忙保密,还说如果透露出一个字,我的家人绝对讨不了好。”她幽幽看向周夫人:“当初我有跟您说过想要赎身回家,但凡认识我的人,都知道家人对我很重要。夫人拿这个来威胁,我不得不听!”
周夫人听了这话,面色难看得很:“在主子面前,你啊我的,这是什么规矩?”
“我说的是夫人威胁我的事,你非要扯规矩。 ”楚云梨微微仰着下巴:“那么,好叫夫人知道,我如今是公子的妾室。已经不是奴婢,最多自称妾身!”
“如果不是秀兰带你过来,你哪里会有如今的造化?”周夫人怒气冲冲:“没良心的东西,不知感恩的玩意儿,本夫人怎么就选了你?”
楚云梨随口道:“眼瞎心盲呗!”
周夫人:“……”
她被噎了下,其实呢,当家主母的身份跟一个丫鬟吵架,实在太跌份。她之所以揪着小月不放,也是不想面对乔家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