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母被一巴掌打得失了智, 反应过来后,揪住丫鬟就是一顿抽。
其实,孔母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换做以前,挨打也就挨打了,绝不敢还手, 说不定还要把另一边脸凑上去让丫鬟打个高兴。
那如今不同啊, 她的女儿给府内的大公子生下了儿子,脸皮厚脸, 她就是大公子的岳母!
不能算正经的长辈, 半个长辈, 怎么都算得上吗
身为主子的亲戚,怎么能被一个丫鬟教训了呢?
论单打独斗,丫鬟自然打不过她, 很快就败下阵来,抱着头惨叫连连,楚云梨皱了皱眉, 看向车夫。
车夫忙上前解救丫鬟,被挠得满脸的血道道,才把丫鬟扯过来。
孔母余怒未休, 满脸凶狠地叫嚣着还要打人。
楚云梨摆摆手:“她把人打成这样,你们别指望我能主持公道,人也不是我找来的, 你们把人带回去, 看夫人怎么处置吧。”
闻言,孔母惊了。
“死丫头,我是你娘。”
楚云梨面色淡淡:“我知道, 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把我卖掉的的亲娘嘛,出门在外这些年,我受了不少的苦,亲娘却从头到尾都帮我的忙,一出现,除了要钱没有其他的事。你儿子十七岁了你还觉得他是个孩子,还需要你照顾,你是他一个人的娘才对。我和三姐就不配有娘!”
她摆摆手,“快把人带走,烦都烦死了。”
孔母有点慌,说到底,她的一切底气都是女儿给的,现在女儿不愿意站在她那一边,不愿意帮她求情,那她打了梁府当家主母身边的丫鬟,岂不是要倒大霉?
“四妹,你跟我一起。”
她说着,还要来拉扯楚云梨。
车夫和丫鬟都吓一跳,两人正在整理自己的狼狈,见状纷纷上前,一左一右拉住了孔母,死活不让她靠近主子。
开玩笑,夫人都对孔姑娘客客气气,怎么能让孔姑娘被人欺负了去?
如果在他们的眼前让孔姑娘受了伤,回头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一群人吵吵闹闹,纠缠着离开了。都看不到他们的人影了,楚云梨还能听见孔母凄厉的叫声。
最后这件事情怎么收场的,楚云梨不知道。她不怎么爱出门,到了五日之期那天,梁夫人怕她不愿意给解药,还亲自过来了一趟。
梁夫人空着手进门,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推到楚云梨面前。
“我知道你缺这个,所以,特意送了一些来。”
其实梁夫人对于自己有没有中毒这件事情心存疑虑,这两天她也没闲着,私底下找了不少大夫。大夫都说没看出她有中毒的迹象。
梁夫人得到这个消息又喜又忧,既然这些大夫都看不出来她有中毒,那她很可能是没有中毒,那个药丸只是孔烟雨吓唬她的,多半不是药!
没中毒当然是好事,但是梁夫人想到孔烟雨那笃定的神情和住在小院子里时使唤她的嚣张,又觉得可能她真的有中毒。
若只是虚张声势,五天就会被拆穿,她怎么敢?
如果真的是毒,偏偏这些大夫又看不出来。梁夫人越想越慌……大夫都看不出来她中毒,解毒之事自然无从说起,那么,她以后就真的得在孔烟雨的手底下讨生活了!
偏偏孔烟雨四处树敌,儿媳恨她入骨,高家那边也想要把她赶走,若是她需要孔烟雨解毒,就得帮忙应付这些麻烦!
梁夫人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楚云梨看到银票是一千两的面额,笑了笑:“无功不受禄,这银票我可不好收。”
“该收的该收的。”梁夫人笑吟吟,“你生下了我第一个孙子,当时还那么凶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这些就当是赔礼,再说了,之前你多年积攒下来的财物被弄丢了……那是我手底下的人不小心,就当是我买了。这张银票你千万要收下,往后你还得帮我调理身子呢。”
说到最后一句,梁夫人满脸的紧张。
她会把话题扯到解药上,楚云梨也不意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道:“给你吃的那个药丸,是我当初进梁府之后偶然之下得到的方子。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你中毒,因为不痛不痒,你自己可能也不相信,其实你可以试一试的,先不要吃解药,过了时辰看看身上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受不了了再吃。”
梁夫人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她害怕到了时辰之后不痛不痒,而是直接就断了气,让她没有补救的机会。既然孔烟雨都这么说了,她肯定是要试的,只是……她的心里更不安稳了。
孔烟雨若不是对自己的药有绝对的信心,是不敢这么说的。
说话间,已经到了梁夫人五日之前离开郊外庄子时的时辰,她先是感觉到了腹部一阵刺痛。紧接着那阵刺痛渐渐蔓延开来,疼痛仿佛痛到了骨子里,好像有一根根针在刺骨髓一般。更吓人的是,梁夫人感觉到喉咙也在痛,并且随着疼痛剧烈,她连呼吸都越来越困难。
再不吃药,她会被憋死,关键是这样有没有用呢?
梁夫人害怕被憋死,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慌慌张张打开瓷瓶,拿出了里面一颗小小的黑色药丸直接放入了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她控制不住地吞了一下口水,紧接着喉咙里的疼痛瞬间就散去了大半,散得很快,好像之前那种险些把她憋死的疼痛从未存在过一般,前后不到一刻钟,身上也不再疼痛。梁夫人恢复如常,心里却越来越沉。
她已经确定,自己以后必须要靠着孔烟雨才能活命。
此时的她特别后悔……孔烟雨入府已经十多年了,真的是个很乖巧的丫头,也就是这一次的事情把人逼急了,她才变成了现在这样。早知道,她就对这个丫头好一点,多派一点人在庄子上护着,哪怕儿媳找过去了,也不至于就让孔烟雨陷入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