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看清了真相, 却不肯承认自己有错。
明明是父子两人不肯体谅她,不肯听她的话,所以她才对二人下手的。
“你不要乱说。”
楚云梨没有多言, 是不是乱说,梁夫人心里最清楚。
离开小院子时,梁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走路跌跌撞撞, 上马车时还险些摔倒。
*
梁家父子病了, 生意上的事情梁夫人又不太会, 一时间府内府外都乱糟糟的。
楚云梨没管这么多,天天就在院子里带孩子, 这期间高夫人又来过一次。
原来高氏在得知夫君昏迷不醒后, 不顾双亲的阻拦,自己回了家。
高家人想要打听梁圆满到底生了什么病, 却什么都没能打听出来,高夫人来此, 就是想问一问楚云梨知不知道真相。
楚云梨知道, 但不会告诉他们。她虽然只针对了梁夫人, 没有对高氏如何, 却始终没有忘记,孔烟雨在庄子上生完孩子之后, 是高氏吩咐人将她抬走弄死!
也就是说, 高氏是想弄死她的。
只是孔烟雨苦苦哀求抬她的两个人,这才留下了一条命。
关于那二人, 楚云梨有打听过。两人大概也知道做了这种事暴露之后主子不会原谅自己,本来是梁府下人的他们,在把人丢到巷子里后就消失了……他们做了逃奴!
当然了, 也可能是他们知道自己做了这种事后,很大可能会被主子灭口,所以一去不回。
干这种私密的事情,主子会给一大笔赏银,足够二人到外地安家了。
于是,楚云梨在下一个五日来临时,问梁夫人要了那二人的卖身契,然后她跑了一趟衙门,将卖身契消了。
两人以后就是自由身,如果高氏还要对付他们。就是有钱人仗着银子欺负普通百姓,两人可以去告状的。如果他们死了,高氏要为他们偿命。
梁夫人觉得,平时老爷忙归忙,好像也没有做太多的事。她以为自己能够应付得来,等到从早到晚都有管事来找,她才发现自己应付不了。
事到如今,应付不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她从心底里还是希望老爷能够好转……好转的前提是她要拿到解药,因为父子二人一痊愈,绝对会对孔烟雨下杀手。
再有,孔烟雨每次拿解药都问她要东西,这习惯不好。现在要的是卖身契,以后呢?
梁夫人吃了解药,问:“你这到底是个什么方子?本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呢。”
楚云梨摆摆手:“别白费心思了,我不会告诉你的。这可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本,让你知道了方子,我们母子还活得了?”
梁夫人哑然。
她没有多说,很快告辞离开。
*
楚云梨如今虽然没有住在梁府,只是住在外面的一个小院子里,外人眼中,孔烟雨变成了一个让人看不起的外室,但只要和梁夫人走得近的人都知道,孔烟雨如今的身份,隐隐比梁夫人还要高!
于孔家人而言,孔烟雨现在的日子比以前要好得多,以前住在府里,处处受人限制。如今出入自己做主,吃喝拉撒无人指手画脚。
孔母上一次来了之后没占着便宜,被梁夫人送走了,就再也没有登过门。
这一日又有人来,来的人是孔烟雨的二姐。
二姐取名二月,没有被卖做丫鬟,在家里长大了,但是嫁得很不好。她出嫁是因为孔家夫妻想要送小儿子去读书……虽说寒门难出贵子,但是孔家夫妻心存侥幸,想着自己的儿子万一是个文曲星呢?
若是儿子能够封侯拜相,他们又没有送孩子去读,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儿子的天分?
不行再说不行的话嘛,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不行呢?
但是读书很花钱,束脩不是一笔小数目,这还只是开始。读书需要准备笔墨纸砚,去学堂不能穿得破破烂烂,至少得准备两身像样的衣裳,怕儿子被人欺负,他们还得请夫子吃一顿饭,完了还要请儿子的那些同窗。最要紧的是,愿意送孩子去读书的人家都不会太穷,夫妻俩请人吃饭,总不能抠抠搜搜,得去大一点的酒楼,这又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二月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议亲的,孔家夫妻俩一算这个账,就觉得多少银子都不够花。嫁二女儿的时候,聘礼喊得高高的,村里有几个有意的人家都被吓了回去。
最后,是镇上一个常年杀猪的屠户给了五两银子,娶走了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