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可。
万万不可。
巫镇的武功在她之上,若是给她把脉,给她输送内力疗伤,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发现自己会武功的事情。
到时候就真的没有退路的。
巫镇是不可能允许一个,来历不明,身份可疑,又会武功的人睡在自己枕边的。
那太危险了。只有弱不禁风,才能保命。
好在巫镇也没有勉强。
大约是赵二溪的事情也要保密,巫镇也不希望她受伤的事情被更多的人知道,而且赵二溪那一巴掌是他打的,自己的伤是轻是重,他心里有数,也觉得休息休息,就好了吧。
桑云亭松了一口气。
“睡吧。”桑云亭道:“老爷,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
桑云亭立刻转过身去,背对着巫镇,闭上眼睛。
一晚上,她再也没敢睁眼,但是迷迷糊糊中,觉得巫镇似乎也转了个身,对着自己。
一夜就这么安静的过去了。
第二天,大概是没事儿,也不用进宫,也不用砍人。受了伤的夫妻二人竟然都睡得很熟,一觉到日上三竿,听着外面的动静,这才睁眼。
巫镇睁开眼,感觉自己很久没有睡得如此沉了,转头一看,桑云亭还没醒,呼吸平缓。
“你大概……也很久没这么安心地睡过了。”巫镇轻声说了一句,然后鬼使神差的,伸手捏起头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绕了绕,又放开。
桑云亭也醒了。
巫镇连忙恢复刚醒的模样,两眼呆滞看着房顶。
桑云亭慢慢睁开眼睛,也有点呆滞。
巫镇算好时间,和桑云亭同时转头。
四目相对,桑云亭说:“老爷,早。”
声音有一点嘶哑,带着一点迷茫。
“早。”巫镇也很平和。
桑云亭眯着眼睛看巫镇,觉得这也终究是个年轻人啊,虽然东厂督主在外面的名声那么不堪,其实内心终究有柔软的一处。
只希望他,不要和自己的复仇有关。不然相处久了,会难过。
巫镇看着桑云亭发呆,道:“怎么了?”
桑云亭回过神来:“啊,我服侍老爷穿衣吧。”
在宫里待了那些日子,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
巫镇说:“好。”
桑云亭便起了身。
一张大床,一边靠着墙,桑云亭昨晚上睡在里面,巫镇睡在外面,所以桑云亭起床容易,但是想下床,就要跨过眼前的障碍物,也就是巫镇。
巫镇没动,桑云亭突然就有些尴尬,她伸出一条腿,小心翼翼地跨过去,两只手撑着……有一种,稍微不留神,就会把巫镇踩死,或者趴在他身上的感觉。
巫镇还受伤呢,要是真趴下了,那可不是意外的浪漫亲密,那是一场血案啊。
可是巫镇偏偏不动,桑云亭无奈,只好自己动。
她小心翼翼地跨过巫镇的身体,白色的里衣有点晃眼。这衣服很简单没有什么装饰,但是腰上有一根细细的腰带,勒着细腰像是只够手盈盈一握。
巫镇也不知道为什么,手掌无意识地动了动。
桑云亭将人整个挪出去的时候,长发垂下,丝丝缕缕,落在巫镇的脸上。
姑娘的头发上,有和男人不一样的味道。
巫镇拂了一把,突然道:“不用了。”
“啊?”
桑云亭刚踩在地上,正在穿鞋,一时没反应过来。
巫镇已经翻身下床了,顺手将一旁外袍披上,动作利落的一点儿都不像是受了伤。
“你叫丫鬟来伺候吧。”巫镇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去隔壁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