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龙椅上的朱棣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在场众人此时都将目光转到了陈默的身上。
他们虽然知道陈默性格耿直,爱出风头,但却没想到他竟然胆大到这种程度。
靖难遗孤不仅仅是朱棣的软肋,同时也是大明朝的伤疤。
朱棣篡权,发动靖难之役,靖难遗孤就是整场事件的亲历者。
朱棣如今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将这群靖难遗孤赶尽杀绝,不想让这场动乱在历史上留下半点痕迹。
陈默在此时提及此事,无异于是在捋虎须!
辩驳完了李宗元,陈默从怀中拿出了那封奏折:“这件事情微臣已经考虑了很长时间,在这次上殿之前,我便已经准备好了这封奏折,正想呈递到您的面前。”
“既然如今微臣已经提起此事,那就请陛下龙目阅览,等看完这封奏折之后您再决定是否同意!”
闻听此言,另一名与李宗元沆瀣一气的文臣站了出来:“大胆狂徒,难道你是想借着方孝孺的名头强迫陛下赦免靖难遗孤吗?”
陈默闻言眉头微蹙,同时转头看向着这名官员:“这位大人面生的很,不知道您位列何等官职?”
“老夫乃是礼部尚书,正二品官职,也正是你这狂徒的顶头上司!”
“你入职礼部这么长时间,竟然连老夫都不认得,看来你这狂徒的确是胆大包天!”
闻听此言,陈默微微点头:“原来您就是礼部尚书,这么说来,您就是赵刚大人了?”
“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赵刚!”
“嗯,您的公子昨天刚到我那翰林书院入学,今天您就公然在朝堂之上驳斥我的意见,看来您和您那仆从的脾气秉性都差不多,都是喜欢仗势欺人啊!”
“我陈默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官职,当我知道如何为陛下分忧,礼部统领天下学子,若不能在这件事情上据理力争,为天下学子谋求福祉,赵大人这个礼部尚书就还是趁早辞官吧!”
“难道你觉得你现在的做法就是在为天下学子谋福吗?”
“靖难之役因何而起,你身为方孝孺的弟子应该十分了解。”
“靖难遗孤说到底不过就是一群流亡在外的罪犯,一旦被他们掌握了话语权,那陛下又将会被抹黑成什么样子?”
“靖难遗孤不但不能赦免,同时还不能给他们翻身的机会,我认为锦衣卫现在查的好,就应该将这群逆党赶尽杀绝,只有这样,才能正大明之视听!”
“可是这样的做法也会惹得人人自危,同时也和陛下登基时的说法背道而驰,陛下当初登基,心怀宏图大志,就连我和家师都能赦免。”
“怎么现在到了这群靖难遗孤的身上,各位大人就开始推三阻四,反对起这件事情来了?”
“要真说掌握了话语权,家师身为前朝臣子,现在已经是翰林院一品大学士,他手中掌握的话语权恐怕要比在座的各位都要高得多吧?”
“你们之所以不担心加湿会在历史上抹黑陛下,那是因为家师现在也已经入朝为官,已经成为了你们之中的一份子。”
“至于你们,想要对靖难遗孤赶尽杀绝,为的并不是陛下的声誉,陛下身为千古一帝,功过自然是要交由后世评说。”
“你们之所以要对这群可怜人赶尽杀绝,不过就是因为他们当初看到了你们背弃旧主,摇尾乞怜的狼狈模样。”
“其实真应该被定在耻辱柱上,真应该被后世唾弃的并不是陛下,而恰恰是你们这些仗着自己手中的权势,不将人命放在眼里的腐儒!”
陈默越说越是激动,最后甚至直接抨击起了以李宗元为首的文士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