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说话时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可是他话语中隐含的沙溢和他眼中流露出的那一丝寒芒却仍旧让人不寒而栗。
就连一向能言善辩的白管家在看到沉默的眼神的时候都不禁语塞,而白兆谦此时也终于摸清楚了沉默的脾气。
并不是他这次带来的礼品不够分量,所以无法收买沉默。
就算他今天带来再多的礼品,就算他倾尽家财将白家彻底搬空,恐怕也无法收买面前这位年轻的陈大人。
他之所以能够年纪轻轻入朝为官,而且还深受朱棣赏识,并不是因为他有名师指点,有方孝孺作为背书。
他之所以能够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就是因为他性格刚正不阿,不会被人轻易收买。
要知道他刚刚带来的这些礼品,总价值起码要在几万两银子。
明朝对于官员的待遇可谓是十分严苛,官员们每年能够领到的俸禄也是少之又少。
这几万两银子摆在面前,任由是哪位官员看到,恐怕都要为之眼热。
可唯独这个沉默。他看到这笔银子非但不曾眼热,而且还因为这笔银子大动肝火。
要不是因为他带了这笔银子,恐怕沉默还不会直接下逐客令。
没想到他带了几万两银子亲自前来,结果甚至连自己儿子的面都没有见到,还被对方如此劈头盖脸的羞辱了一顿。
他白兆谦好歹也是此地知府,算得上是在当地只手遮天的人物。
如今被对方如此侮辱,白兆谦心中自然愤恨难平。
他迈步来到沉默的面前,眼睛紧盯着对方:“陈大人还真是清正廉明,白某佩服!”
“白大人实在太客气了,陈某只是不屑于与贪官污吏为伍而已!”
“好,好一个不屑与贪官污吏为伍,像是陈大人这样的贪官,古今往来都很少见,可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程度,那白某也要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陈大人两句。”
“为官可以清正廉明,但也不能太过清廉,你可以自己不想往口袋里捞钱,可是你不能阻挡了别人的财路,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
“陈大人这次回乡探望,想来应该不会在陈家村住上多久吧?”
“如果你陈大人在离开之前能够将家中安排妥当,那就当白某什么都没说。”
“可只要你陈大人的家人还住在这里,那日后就少不了白某的照顾你,我二人山高水长,日后还有相见之日,我希望陈大人能够记住今天对于白某的怠慢,白某日后必然会让陈大人如数奉还!”
眼见这贿赂不成,白兆谦变直接和陈默放起了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