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往昔,看着玻璃窗内倒影,我不由的摸了摸胡茬,曾几何时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老了,真实的年纪早已经被内心的沧桑所掩盖,一生所经之事,皆为峥嵘岁月,然而世事无常,大师兄登顶为仙,李远山之事也由夏玲珑的莫名苏醒变的告一段落,大胆成了蛮夔的转世,诗雨被妙音带到了西藏,但脚下的路还是要自己走,如果夏玲珑真的要毁了这个世界,那我希望在她动手之前,找到大胆,管他前世到底是谁,我知道这辈子他是我朋友,那就够了。
看着眼前的程丽,虽说模样朴实,但人的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于是我也不愿意多说,而是叹了口气:“那你就出去给大伯买盒烟去,要10块的。”
她‘哦’了一声便跑出了门,我坐在院子里嘱咐那大毛,告诉它吃五斤肉就行了,别再继续偷东西,出来要有个风度!
可它倒是好,也不怎么就居然找到人家放在客厅的半瓶白酒,嘴叼一口就给干了,接着晃晃悠悠的找个阳光足的地方,头一歪呼呼大睡。由此我也苦笑一下,它虽是龙种,也同样已经活了千年,可到现在还是一头驴,这很有可能与驴的脾气有关,它宁愿每天开开心心的当一头驴大王,也不愿意活的像个人。
等程丽走后,我还有一件事儿要做,因为住宅白天能见鬼,那肯定阳宅变成阴宅了。所以,首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查房间五黄位,等我确认五黄位并没有大碍的时候,又仔细排查阳宅的布局,发现也并无无忌讳。忽然我注意到他们家西边两间房,因为那房与房之间留出了大约一米多的胡同。
在我国的某些地区的农村,他们盖房子的时候,会在两间房屋间隔的地方,留出一条过道,夏天用来乘凉休息用,这样的建筑被称为‘天井’,意思是在阳间开出一条藏阴的地方,然而‘天井’多数都是越宽越好,也代表这家人较为富裕。可是,程发财的家显然是很不错,地面上铺的青砖,房顶瓦片也是油光锃亮,‘五脊六兽’一样不少,唯独天井建造的有些小。
当我走过去一看,迎面吹来了一阵凉风,就像是面前摆了一台空调,那小风吹的毛孔收缩,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凑近一看,天井内空无一物,还发这儿并没有镶砖,就连地上的泥土也像是被翻动过的一样。
越靠近越觉得很冰凉,等我站在泥土之上时,忽然外面传来一男子低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我猛的回头,此人正是与大家一起出去的卢坤。我凝视他的双眼说:“没什么,我们老家也有天井,知道这里很凉快,我就过来看看,你不是去要债了么?”
卢坤年纪要在三十四五左右,模样干瘦,脑袋偏小,穿着灰裤子,那双小眼睛睁着,我都以为他是闭上的。他说:“有他们几个就够了,我怕家里面有用得上我的,所以我就来看看要不要帮忙。”
“没什么帮忙的,你可以出去了。”我说。
卢坤又问:“先生,这里有什么不一样的么?”
蹲下身子我抓了把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心里有了眉目,问题就是出在这天井上,显然有人动了这家人的聚阴位,因为土有很腥的味儿,像是用来纳阴的坟土。而且这种坟土不比以往,他是需要先在坟上凿个洞,随后插入竹筒,往坟里灌血,停留十五日后,取坟前没有沾血的土,装在木制的容器内,因为木克土,再以坟土搅拌在天井,让此处变为纳阴地,因为往往需要一年多的时间才会开始生效,可以说是属于慢性毒药。
可是,能动天井的,那肯定是自己家人,等我再次抬头看向卢坤时,他已经走向我:“您发现了什么?我帮您看看。”
此时我升起了警惕心,今时不同往日,前几日身体被掏空了,那我就是普通人了,何况修道者不能直接以道法害人,卢坤似笑非笑的说:“这是那师傅教给我的局,您看出来了吧?”
“你做的?”我反问。
卢坤冷语道:“我当上门女婿都十几年了,天天被他们家的人欺负,指指点点,但这家业都是我赚来的,没有我日夜操劳的种植,没有我去赶着马车倒卖,她能过上好日子?结果,他居然要给我儿子改姓,这是绝对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