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在那都是过去式了,俺这辈子糊涂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唯一不后悔的决定就是和钱二娃离婚!”秀珍说这话时是笑着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三言两语便概括了的经历,曾经伤她有多深。
这身新衣裳对秀珍娘儿俩来说,不单单是遮羞御寒的衣物,更是她们迈向新生活,真真正正重新开始的象征。
往事总是不堪回想。
春草心疼的揽过秀珍的肩膀,安慰道:“快别难过了,这不都好起来了吗?只要你别心软,谁也不能再逼你去过从前那苦日子!”
闻言,正和妹娃玩闹的秦小妹抬起头来,“咋?他们还没死心呢?”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秀珍和春草心里都明白。
顿时那脸色就跟吞了只苍蝇似的,恶心难受。
“快别提了!小妹你是不知道,就没见过那么烦人的!当初离婚的时候净说大话,还要等着看秀珍姐后悔回去哭。
结果自己没钱娶不上黄花大闺女,亲爹又中风瘫在炕上,倒是利索的哭上门来了!”春草愤愤不平道。
之前钱二娃找不到合适的结婚对象,就曾来纠缠过秀珍,为此还挨了两顿打,不过后来媒人给他说了个各方面都满意的,他立马就又歇了复婚的心思。
完完全全将秀珍娘儿俩当作了人生的备选,真就一丝真情也没有。
后来闹了一阵,脸丢光了钱也没要到,人姑娘转身就另外许了人,亲爹还中风瘫在了炕上。
诸事不顺,打击一个接着一个,钱二娃受不了亲娘在家里天天哭,自己也不想在亲爹炕前尽孝,便又打上了秀珍的主意,这两天又开始往大队部跑了。
“他这个人当爹的时候没爹样,当儿子也没个儿子样,一辈子就想着靠别人,谁能靠得住他?妹娃跟着俺比跟着他可强多了!”秀珍态度一如既往的坚决,看不出一点儿动摇。
从前公婆都是壮劳力,她尚且不愿意跟钱二娃过日子,如今公爹瘫在床上屎尿吃喝都要人伺候,摆明了是要找个伺候人的,她更不可能回去了。
一个人想不想得开,有时候就差那一步。
秀珍之前顾虑太多,走不出来,是她自己困住了自己,受苦受难也不怪别人。
后来她啥也不想了,脸也不要了,才终于下定决心带着孩子离婚单过。
走到今天十分不容易,她咋可能再回去?
单看钱二娃纠缠这么久秀珍也没有动摇这一点,秦小妹就信她说的。
春草也不再调侃秀珍,“这个钱二娃可真不是东西!有来这儿纠缠的功夫,老实在家给老爹洗尿垫俺还高看他一眼。”
倒不是非要和谁比,可虽然都是贱男人,其觉悟却也是各有不同的。
就拿牛有根来说吧,他虽然不是个好人,春草也看不上他,可自打人大外甥梁凯丢了以后,牛有根就再也没来大队部烦过春草。
听说他虽然依旧不和姐夫与姐夫的兄弟同路,但却也经常在下工以后上山道去找娃。
当时捞水库就属他下力最多,一边捞一边抹眼泪,那伤心劲儿可不像是装的。
要不咋说钱二娃这人连畜生都不如呢,即使是畜生,对自己的血亲也还有三分真情在呢。
提到这茬,秦小妹便把自己今天在公社听到的消息和秀珍也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