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木府。
木邵衡有事外出了,傅玉舒带着肚子里的小宝贝,坐在内室西窗边的临窗暖榻上,晒太阳。
大冬天的,敞开窗户晒太阳?
嗯呐,因为木邵衡怕小娇妻冻着,所以内室不仅烧着地龙,还边边角角一共摆了“三十几盆”炭火,整座大殿温暖如春。
看清楚哦,是三十几盆炭火,不是两三盆哦。
但凡傅玉舒稍稍动一动,很可能就微微冒汗了。
所以,哪怕是最冷的正月里,傅玉舒也可以随意地敞开窗户,一边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晒着冬日暖阳。
当然,大丫鬟青栀每次打开窗户前,都会给自家主子裹上一件白狐裘斗篷的,尽量规避冷风扑上热身子。
青栀确实是个会照顾的,时不时留意自家王妃的状态,生怕她冷了,热了,渴了,亦或是一人独坐无聊了。
结果,这一留意,就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画面。
只见傅玉舒安静乖巧地面朝窗外,她怀里搂着一个大大的金线抱枕,小巧白皙的下巴搁在抱枕上,一双美哒哒的凤眼却一直眺望着院门口的方向。
这一眺望,就是足足一刻钟。
但凡院门外传来脚步声,傅玉舒都会双眼明显放光,还会聚精会神地盯住院门口,甚至连呼吸都会屏住暂停。
直到发现,跨进院门的是一个丫鬟或者婆子,傅玉舒目光里的亮光又会“唰”地一下恢复正常。
青栀猜透了自家主子的心思,给主子倒茶时,忍不住调侃道:“王妃,您在瞧什么?可是思念王爷了?”
“啊?”傅玉舒微微一怔,“我有吗?”
“您没有吗?”
青栀是七八岁就作为玩伴陪伴着傅玉舒一块长大的,主仆俩感情深厚。是以,青栀是敢跟自己主子开玩笑的。
一边奉上一盏热茶,一边笑道:
“王妃的思念啊哪哪都是,水润水润的唇瓣上有,白嫩白嫩的面颊上也有,尤其那双布灵布灵的眼睛里更是浓烈得简直要溢出来……”
话音未落,傅玉舒已经倏地一
“胡说,哪有。”
话是这般说,但傅玉舒接过茶盏后,丝毫没有以往的淡定和从容,几乎是羞红着脸喝茶的。
因为,经过大丫鬟的提醒,她几乎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好像……时时刻刻都盼着木邵衡陪着自己。
超过一个时辰不在,居然就会不由自主地想他,盼着他归来。
哎呀,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傅玉舒忽地觉得自己好粘人啊。
不行,不行,邵衡哥哥有自己的事情做,不能从早到晚陪着她的。她也得找点事情来做,丰富一下自己的孕妇日常才行。
有了,给肚子里的小宝贝多绣几套小衣裳。
“青栀,去库房挑选一些婴儿能用的柔软布料来……”
不料,傅玉舒才刚开口,青栀就笑着提醒道:
“王妃,您忘了,王爷不忍心您过于操劳,您也答应王爷只绣那一件的。绣完了,可不许再绣第二件的,伤眼,费神。”
傅玉舒:……
呃,差点忘了这个了。
邵衡哥哥看她看得很紧,生怕她累着了,生怕她身子不适,几乎是耳提面命地不许她多绣。
“可我一日日闲着,也很无聊啊?”傅玉舒想了想,笑道,“这样吧,你去王爷书房里挑几本有趣的童书来,我念给孩儿听。”
“哎,奴婢这就去。”
青栀笑着应下了,径直来到前院书房。
话说,木邵衡的书房一直秉持着“闲人勿进”的原则,尤其他本人不在时,更是谁都不许靠近。
无论是曾经的老太君,还是曾经的月华长公主,一律止步于台阶前,连书房门都不许靠近。
一旦靠近,只有一个待遇,那便是“唰”的一下,两个守门侍卫拔出寒光闪闪的刀,生生把人给逼退了。
但,守门侍卫还是那批人,负责打理书房的总管也还是原来那一个,面对信步走来的青栀,他们给出的反应……却是截然不同的。
只见书房总管快步迎了上去,笑容可掬道:“青栀姑娘来了,可是有事?”
青栀笑着将自家主子的意思说了:“咱们王妃想找几本有趣的童书,念给腹中的宝贝听。”
书房总管立马高度重视道:“这事儿好办,青栀姑娘请随小的进来。”
说罢,直接将人往书房里带。
呃,以前连书房门都不让靠近,如今直接将傅玉舒的大丫鬟往书房里带?
这胆子不是一般大啊。
很显然,必定是木邵衡嘱咐过什么,要不然,书房总管可没胆子这么干。
只见书房总管直接将青栀带到了一架崭新的书架前,指着上面一排排的新书,笑道:
“青栀姑娘,这上面全是王爷最近淘回来的宝贝,随意挑选。”
青栀一眼扫过去,直接惊呆了。
天呐,这巨大的书架上,统共有十二层,每一层都摆满了……童书。
王爷这是……偷偷摸摸给肚里的孩子,搞回来多少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