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将李承乾的话重复给了长孙无垢听。

长孙无垢听后，心中便是一痛。

“二郎，青雀和高明都是我的儿子啊，我怎么能看到他们以后自相残杀呢。”

李世民叹了口气，“所以我要让青雀离开京城，绝了他觊觎帝位的心思。”

“父皇。”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了李承乾的声音。

长孙无垢抹了抹眼泪，从李世民怀里起身，李世民也收起情绪，“高明？你怎么来了？不是在看奏折吗？”

“父皇，这有一本奏折，是四百里加急，儿臣不知怎么处理，不敢拖延，所以便来找父皇了。”李承乾把奏折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接过，放在一旁，“好，朕待会儿看，你这叫人送来即可，何必亲自跑一趟。”

“父皇，儿臣正好也想出来走走，就亲自送来了。”李承乾回答道。

长孙无垢看着李承乾谈吐有度，不卑不亢，单手背负已有储君威严，对自己这个儿子很满意。

就是这脸上……没有了昔日的笑容了。

李世民点点头，“高明，你过来。”

“父皇，怎么了？”李承乾来到李世民身边，疑惑不解。

李世民摸着李承乾的小脑瓜，“朕问你，你觉得青雀的封地，在哪里合适？”

“父皇想封在哪，都可，儿臣没有意见。”李承乾回答道。

李世民说道，“我的意思是，他有争储的心思，对你有威胁。”

闻言，李承乾有些意外，“他？那就让他争吧。”

听到这话，李世民和长孙无垢都对这个回答很意外，长孙无垢问道，“高明，你不担心国储易主吗？”

李承乾的表现很淡定，“帝位，向来是有能者居之，父皇立我为太子，兄弟们自然是有不服气的。

尤其是母后的亲儿子，他们跟儿臣一样，都是嫡子，他们会有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的想法。

他们若是对储君之位没有想法那才奇怪呢，都是嫡子，他们不会心甘情愿的看着儿臣登上至尊之位。”

这话一出，李世民和长孙无垢对视了一眼，没想到李承乾竟然想到了这一点，这未免有些太过于聪慧了吧。

“那你打算怎么防着他们呢？”

李世民问道。

李承乾反问，“为何要防呢？他们要争，就让他们争吧，但是要做好承担失败的后果。”

“什么后果？”长孙无垢问道。

李承乾抬眸看向李世民，“夺嫡失败，后果能是什么？父皇你应该知道，就如同昔日玄武门前，大伯他们一样。”

刹那间，长孙无垢的脸色煞白。

李世民常常叹息一声，“作为父亲，我觉得你心狠，做得过分了，作为一个皇帝，朕支持你，帝路是是要踩着尸山血海登上去的。”

“儿臣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儿臣因过被废也就罢了，若儿臣无过，有人妄图动摇儿臣的储君之位，就是在妄图动摇国本，赢了他就做储君，败了他就是乱臣贼子，罪不容诛！儿臣可以容许弟弟们犯下大错，但绝不容许他们觊觎储君之位，敢伸手，就注定我和他们之间，只能活一个，儿臣也想帝王家有亲情，但儿臣也不是不能绝情！自儿臣登上储君之位开始，儿臣先是大唐太子，而后才是李家的儿子！”

李承乾的小脸上，满是坚毅。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长孙无垢闭上了眼眸，眼角一滴泪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