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侯府。
沈佳宜一路低头走进母亲院子。
这一次,她看到母亲不是各种吐槽咒骂别人,而是坐到椅子上一动不动,双眼空洞,脸上五个手指印还很明显。
陈蓉感觉到事情严重,摆手让屋里人都出去。
“出什么事了?你这脸上……是太子打的?”
沈佳宜摇头,有气无力地道:“是贤贵妃打的。他和邺景宸用我无所出为借口,逼我签下降位书,拿出金贴玉蝶,准备另娶沈暖暖做太子妃。娘,女儿现在是侧妃了,不是太子妃了。”
“简直是欺人太甚!”
陈蓉怒极,一巴掌拍到桌上。
“他们敢如此,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不是沈青武的亲生女儿,欺负我们母女没有背景。如果是沈暖暖,就是十年不生,他们也不会如此下头做事!”
沈佳宜抬头看向母亲,眼睛里没有一滴眼泪,有的全是恨意。
“娘,我绝对不允许沈暖暖嫁到东宫。”
沈佳宜咬牙切齿,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红色小瓶子,压低声音。
“洛道长给我的,无色、无味、最重要是无解。”
陈蓉拿起那红色小药瓶,熟悉的瓶子,熟悉的配方。十年前,这药送走了她姐姐。十年后,女儿要用它送走妹妹。
陈蓉不觉得女儿这样是错,反而勾起一抹欣慰。
“果然是娘生的好女儿。富贵险中求,非常时期的确需要非常手段。但是,眼下沈暖暖可以从长计议,有一个人,要先死。”
沈佳宜不解:“娘,还有谁比沈暖暖更该死?”
陈蓉凑到女儿耳边,小声说了一个名字。沈佳宜登时吓到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娘……你……你怎么敢……”
陈蓉眼中迸出阴森寒意,冷冷道:“沈冲是沈青武的副将,一贯是形影不离。但沈冲已多日不在府中,我想了很多办法调查,终于得知沈冲去台郡了。”
“台郡,台……”
沈佳宜一把抓住陈蓉的手,语无伦次起来:“娘,沈冲,他去台郡该不会是调查……调查我们杀人的事吧?”
陈蓉拍拍女儿瞬间冰冷的手,缓缓道:“沈青武自西北回来,不仅夺我掌家权利,更没去我房中一次。如此种种,都显示沈青武相信沈暖暖说的了。
而他到现在都没动我,不是念夫妻之情,只是缺少足够惩戒我的证据罢了。所以,沈冲去了台郡。如果沈冲拿回证据,休书就是娘最好的下场。”
沈佳宜瘫坐到椅子上:“所以,娘要先下手为强。”
两股肃杀冲出陈蓉眼眶:“对,就像我们当年合力杀死你爹一样。男人,有用的时候就留着用。没用了,就弄死当垫脚石。
你爹死了,我们才能来到京城住进西北侯府。沈青武死了,我就是侯府绝对的掌权人。沈秉蓝早晚还要回西北戍边,战场上死几个人很容易。到时候,你弟弟在承袭爵位,我们就将是你最大的靠山!”
沈佳宜已经吃够了没有靠山的苦。当听说母亲要掌西北侯府,弟弟会成为西北侯的时候,她仿佛打了鸡血,瞬间有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