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还没从宛凝的死当中走出来。”
沈晏城很清楚,自己这完全是在胡说八道。
但他说起这些胡话,却是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他能看得出来,南初是信了他的说法的。
只见她的手,将身上的婚纱抓得更紧了些许。
即便是在昏黄色的灯光下,他都能感觉得到,她的眼眶有多红。
“不属于我的,我不会拿。”南初费了极大的力气,才稳住了自己的声音:“不管是席君寒这个人,还是身上的这条婚纱。”
说罢,南初就转过身进了御龙湾。
但没有人知道,她这所迈出的每一步,究竟有多艰难。
她得耗费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的步伐看起来是平稳的。
这一刻,关于这阵子的一些记忆,也不由自主地浮上了南初的脑海。
那时在岩城,他们一块儿往情人树上挂了书签。
一阵风刮来,唯独将他们的那张书签从树上吹了下来。
还有在前几天,席君寒送给她的那枚戒指,突然就不见了。
任她将御龙湾翻了个遍,还是不见踪影。
所以这种种一切……或许都是一种预兆吧?
有些事情,你在那个当下,并不觉得有什么。
但等到某些时候再去回忆起来,却真的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宿命感。
是啊。
宿命这种东西。
从来都逃不过。
“少奶奶……”管家看到南初回来了,分明也朝她投来了一道担忧的目光。
南初却很快让自己扯了下嘴角,故作轻描淡写地说道:“还是叫我南小姐吧,我很快……就不是什么少奶奶了。”
“少奶……”管家还想要说些什么,在意识到这样的称呼,在这一刻听来,多少是有些扎心的,他就赶忙改了称谓:“南小姐,今天的事情……应该有什么误会的。”
“咱们先生对您的心意,咱们虽然是当下人的,但也都看在眼里。”
“您对咱们先生……”
南初却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这些话语,在此刻的她听来,无异于一种自欺欺人。
是啊,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特别,对她的偏爱,这是连她自己都否认不掉的。
要不然,她怎么会一股脑地就陷进了席君寒为她所编织的这场梦当中。
这一切,这一幕幕,都还那般的清晰。
只可惜,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
前提是,她跟沈宛凝长得很像。
前提是,她让席君寒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沈宛凝的影子。
沈宛凝……
在回来的途中,她借韩斯年的手机查了一下。
这一查,又让她发现了一个,足以将她压垮的事实。
网页上,还真的查到了跟沈宛凝相关的消息。
是个舞蹈家。
曾经在舞蹈圈,也有过一定知名度的。
所以,这大概也是席君寒总会去看舞蹈演出的缘故。
人家根本不是为了打发什么时间,而是为了怀念去世的沈宛凝。
“九九呢?”南初硬生生地逼着自己拉回了思绪,直接岔开了话题。
管家也并非多嘴之人,他看得出来,南初并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
他便回答道:“在楼上的房间里,郭小姐正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