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府。
宣侧夫频频在院中踱步,不时抬头望向远处,却迟迟没等到他要见的身影。
面上神情越发焦急,嘴里低声念叨着,“怎么还没回来……”
“不好了不好了!公子不见了!”
突兀的声音响起,引得宣侧夫看去。
是他派去谢哲轩院中的下人。
宣侧夫略微抬高了声音,追问道,“我儿不见了?好端端地哲轩不在府上待着,还能去哪!”
一并跟来的谢哲轩院下人怯怯行礼,小声回答道,“回侧夫的话,奴才只知公子一早就匆匆出府,说是要去帝姬府……求见帝姬。”
宣侧夫:“!”
“简直荒唐!”一听此话,他被气的大口喘着气,恨铁不成钢,低咒两句,“他!他是要气死我不成!”
昨夜他还千叮咛万嘱咐,责令谢哲轩这几日待在府上不许出门。
结果倒好,他人扭头又蹭蹭跑去帝姬府。
也不知那凤云倾究竟是有什么本事,竟惹得他这般痴迷!
来不及追究谢哲轩的过错,宣侧夫吩咐道,“派人去帝姬府看看,想法子让公子快些回府。”
他现在也就期望着他派去帝姬府的人,还未来及行动。
这样,赶在陆时晏药效发作前,让谢哲轩早些回府,也好避免嫌疑。
下人不敢迟疑,连连应声后,转身欲着人去安排。
独留下宣侧夫继续焦急等待着他派去帝姬府暗卫的消息。i.c
却不料——
片刻的功夫不到,刚离开的下人去而复返,神色惶恐,口中着急忙慌嚷嚷着。
“侧夫!”
“不好了侧夫,帝姬带着禁卫军……将宣王府团团围了起来!”
宣侧夫:“??!”他猛然一震,难以置信。
“这不可能!”宣侧夫想也不想,矢口否认。
这个时间点,凤云倾分明应该在金銮殿上才是。哪还有时间带兵包围宣王府。
再有,他们宣王府何错之有。
她堂堂帝姬,莫不是还要无故派兵捉拿他们不成!
下人急的不轻,再三肯定道,“是真的!整个宣王府都被帝姬带兵围了起来——”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动静。
“来人!”
“宣侧夫意欲谋害皇嗣,罪不容诛,抓起来!”
“是!”
“碰!”
瞬息间,禁卫军冲进院中,下人乌泱泱跪了一地,神情惶恐。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响起,传入耳中,使得宣侧夫脸色大变,刹那间头顶仿佛有惊雷闪过,震得的脑子发懵。
霎时间,他脸色惨白,整个人僵在原地,只觉得从头到脚一阵寒意。
看到凤云倾的瞬间,宣侧夫膝盖一软,‘噗通一声,毫无征兆的跪俯在地。
嘴唇颤抖的厉害,连头不敢抬,紧贴着地,颤声喊。
“…臣侍参见帝姬,千岁千岁千千岁。”
月白色的靴子映入眼帘,头顶传来极轻的冷嗤。
凤云倾半蹲下身子,冰凉的剑柄抵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不得不抬起头来。
她唇边噙着笑,语调讥讽,意味深长道。
“宣侧夫,当真是好大的能耐。”
“连孤府上的下人,你也能收买。”
她‘啧了一声,敛眸苦思一瞬,颇为苦恼道,“宣侧夫,你说,单论此事,孤又该怎么表扬你才好。”
她的声音很低,若非二人离得近,宣侧夫连后半句也听不清。
表扬?
要他命还差不多!
凤云倾每说一句,心虚的宣侧夫额上沁出的冷汗愈多。
他忍不住吞咽了口唾沫,眼神闪过一丝慌乱,迫切的想要解释,一张嘴下意识装傻道,“帝姬在说什么,臣侍,臣侍听不明白……”
凤云倾挑眉一笑,“听不明白?”
宣侧夫艰难呼一口气,根本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强撑着抹笑答,“…是,臣侍不明白帝姬的意思……”
没等凤云倾接话,他迫不及待为自己澄清道,“臣侍接连数日都待在府中,从未外出,又怎会如帝姬所言,命人加害驸马。”
“哦?是吗。”凤云倾拖长了尾音,眼底兴味浓浓,却藏匿着彻骨的森冷。
宣侧夫:“…是,是啊”
宣侧夫强忍着跪俯求饶的冲动,扯着嘴角干巴巴应,“臣侍听帝姬的意思,似乎是驸马遭人陷害……”
“臣侍斗胆,敢问帝姬,驸马可还安好?”
听到这话,凤云倾沉默一瞬,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倒收了剑柄缓缓起身,转而嗓音染笑,语速悠悠道。
“让宣侧夫失望了,孤的驸马自是安好。”
宣侧夫顿时傻眼,错愕抬头:“?”怎,怎么可能安好…?
正疑惑间,又听到凤云倾语气欠欠道,“毕竟,中毒之人,是宣王府的嫡公子,谢哲轩。”
宣侧夫蓦然怔了怔:“?”中毒?谢哲轩?
意识到什么,他瞳孔骤然一缩:“!”
“哲轩?”他慌张追问,“帝姬,哲轩他,他怎样了?是哲轩中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