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多少有些超出赵妙语的预料之外。
她猜到陆时晏在苍舒玖伊心中地位不低,但属实没想到……
她这位老朋友,竟这般的苍舒玖伊的看重。
赵妙语抿了抿唇,压下心底油然升起的嫉恨,面上强撑着扯出抹笑,“国师说的是。”
“许是本王的王夫失足落水,恰巧圣子也在其身侧,故而造成误会。”
本是她与卫宸所设计的栽赃陷害局,在赵妙语口中硬是归咎于简简单单的‘误会’二字。
得了赵妙语的暗示,卫宸即便是再不甘心,当下也只得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对对,对,我刚被救上岸时意外呛了水,脑子昏昏沉沉的,并未瞧见是否有人推我落水……”
说着,卫宸突然看向身旁的下人,连忙指着他道,“是他!就是他说的,是圣子推我落水。”
“当时我整个人并不算清醒,就是他一直在我面前反复强调是圣子推我落水,甚至还怂恿我要将圣子打入水牢!”
说着,他扶着脑袋,还真有几分虚弱的样,“我,我当时神志不清,又生怕孩子出事,转头又当真看到圣子还站在原处,我也是担忧心切,这才,这才误会了圣子。”
卫宸理由是找到合适的了,人也被他卖了个彻底。
一脸懵逼的下人:“??”他,他说的话不都是殿下跟王夫曾交代的吗,怎还全成他的错了。
可眼下当着苍舒玖伊的面,容不得他反驳,吓得他只得慌忙跪地求饶,“殿下,奴才,是奴才眼拙看错了殿下!求殿下饶了奴才这次!奴才再也不敢了!”
赵妙语猛地抬脚就踹,“原是你这贱奴才惹得事!”
“挑唆王夫,简直放肆!”赵妙语神色骤沉,大怒,“来人,把他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半点赏赐没捞到,反倒面临即将被打的下人:“!!”
“殿下,奴才再也不敢了,求殿下饶了奴才——”
再多的求饶戛然而止,王府的侍卫动作极快将人拖走,她看向正在陆时晏,一脸歉意道,“此番误会圣子,还望圣子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怪罪才是。”
陆时晏双手环胸,神情悠哉哉看向她,面上也不接话回应。
这个时候才想着让他就此揭过?晚了。
不用陆时晏出言,只见苍舒玖伊半眯着眼,眸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面上毫无半点笑意的她一字一顿道,“误会与否,景平王心知肚明。”
苍舒玖伊有刹那的停顿,不知想起什么,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显的弧度。
“不过,既然景平王与王夫都一口咬定是圣子将其推落水,此事若不成真,才是真成了误会。”
说话间,苍舒玖伊半眯着眼,喊,“蓝乐。”
蓝乐了然,“是。”当即她手下稍稍用力,硬是把卫宸从赵妙语的怀中拎了出来,还‘贴心’帮他在池边站定。
苍舒玖伊冲陆时晏使了个眼色,“去,把她推下去。”
陆时晏来了精神:“?!!”还有这种好事!??
赵妙语&卫宸:“??!”
刚经了一遭落水,卫宸根本就还没有缓过来劲,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他可不想再走一趟!
卫宸被吓得的脸色又白了一个度,他刚挪着步子试图求救,反被蓝乐一脚踹倒在地。
“妻主……”
苍舒玖伊:“既然你们都说此事误会,那本座也不介意将误会就此成真。”
卫宸稍微低着眸,只见清澈的池水中倒映着他狼狈的身影,临近死亡的恐惧感又一次席卷而来,卫宸被吓到口不择言,直呼其名。
“苍舒玖伊你敢!我身怀皇嗣,你敢动我,陛下也不会放过你!”
“景平王夫所言还真是使得本座添了几分兴趣。”
“本座也很是好奇,陛下得知后,究竟会如何不放过本座。”
她最讨厌被人威胁,尤其是像卫宸这般拙劣令人作呕的威胁。
听到卫宸的话,有人撑腰的陆时晏拧眉快步上前,毫不客气把人踹了下去。
嫌弃道:“话真多。”
非说是他推的,他今儿个还偏不推,直接踹。
“啊!”
一声惨叫响起的同时,池中迸发出巨大的水花。
“救命!救命!啊!”
赵妙语面色微变,没料到陆时晏真敢当着她的面把人推下水。
她飞身上前,费力将池中又呛水的卫宸救上岸,黑沉着脸,“国师此举,简直欺人太甚!”
“不过是场误会罢了,说开了便是,本王也代王夫向圣子道了歉,国师又何须将此事闹到这种地步!”
苍舒玖伊牵起陆时晏的手,嗓音冷沉,“本座做事,还轮不到景平王指手画脚。”
“景平王,本座奉劝你好自为之。”
“永远不要妄想去动你不该动的人。”
训斥完赵妙语,苍舒玖伊看向倚着赵妙语,脸色惨白浑身湿透还抖个不停的卫宸,眸底掠过抹鄙夷。
景平王挑选的王夫,可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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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声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往后景平王夫是该再好好斟酌番。”
一如此刻,“倘若往后景平王夫仍学不会说话,本座不介意再帮他醒醒脑。”
卫宸:“!!!”他抱紧赵妙语,犹如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妻主……”不要,他不要!他不会水!!
再把他丢下去,他会死的,他会死的!
赵妙语几时受过这种憋屈,她深吸口气,压下那股子怒意,尝试心平气和的答话。
“国师教诲,本王自当谨记在心。”
“但,即便是本王王夫有错在先,可他如今又身怀皇嗣,国师此举过于不妥。”
苍舒玖伊斜睨了她眼,轻扯的唇角似是嗤笑了声。
“此事,本座定会如实禀告陛下,”
“担心他人之前,景平王不妨先担心担心自己。”
毕竟陛
赵妙语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攥起,眼看着苍舒玖伊带着人大摇大摆的离开,偏又敢怒不敢言。
卫宸望向他们离开的背影,恨骂道,“不过就是个没实权的国师,她……”
“混账!”国师想弄死他们,简直跟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事到如今还搞不清楚状况,赵妙语越想越气,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她本意是让卫宸给老朋友点教训。
他倒好,直接给她惹来一身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要不是看在他肚子争气,勉强还算是有几分用处,赵妙语真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卫宸捂着脸,彻底懵了,“妻主……”
赵妙语拂袖起身,“来人,王夫身子不适,需好生休养,没本王的命令,不许踏出房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