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每天守着自已这一亩三分地,有吃有喝,是真不想离开。
但县衙的征召令又无法违抗。
只能连夜做一些仓促的准备。
先是给鹅群种下大量的种籽,中间还夹杂着一些人参种子,浇足水。
又备了很多粮食,放到鹅舍旁边,供鹅群食用。
感觉还是不太够,鹅是要饮水的。
他又连夜用重剑挖出一个大石槽,往里面灌满清水。
这一晚上他都没睡,用重剑把蛇口山悬崖削得更光滑一些。
上山的险要之处,如今都种上了铁荆棘,除了会飞,普通人别想越过去。
当然,守护蛇口山的主要战力还得看大白鹅。
然后又给秋月下了一道死命令,让她每天至少安排200人守在蛇口山脚下。
任何人都不许上山。
临走之前给每只鹅喂食了两粒培元固本丸,还从山上带走了两只大鹅。
对付空中会飞的蝗虫,还是大鹅更应手,而且关键时刻,大鹅还能带着自已飞。
太阳刚刚升起,他已经赶到了县城之外。
过身边的两只大鹅太显眼了,这样带进城不太方便。
想了一下,让两只钻进城外的山野之中,这才独自走向县城。
城门外已经聚集了黑压压的流民。
都是些饿急了的人,为了一口吃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这么多流民聚在一起,随时都有可能变成作乱的盗贼,杀入城中。
而且这些流民平时也抓捕了很多蝗虫食用,一个个都吃得眼睛通红,暴躁易怒,情绪极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暴起杀人。
幸好有人架了好几口大锅,里面熬着粥,数百流民排起长长的队伍等着领粥。
只要还有一口吃的,就能稳住人心。
二狗子走到近前,发现司马义正站在大锅前施粥,忙得满头大汗。
“二苟,帮我搭把手,我去方便一下。”
司马义大概是憋了很久,把勺子往二狗子手上一扔,就急匆匆走了。
二狗子只好接过饭勺,给一个个排队的流民盛粥。
锅里与其说是粥,不如说是米汤,清汤寡水,里面飘着一些谷糠和少许几粒米。
一个秃头的流民端着破碗站到锅边,伸长脖子看着锅里的米汤直吞口水。
二狗子也是饿过来的人,能理解对方此刻的想法,当即长勺在大锅里搅动一下,然后从底层捞起满满一勺。
这一勺粥里,米多水少,最能饱腹。
那秃子连忙用双手捧着碗接过,嘴里拼命地道谢。
经常挨饿的人都知道,同一口锅里的粥,底部米多,上面水多。
能打到米还是水,全凭掌勺者的心情。
下一个流民是个皮包骨头的小孩,二狗子从他身上仿佛看到自已以前的影子。
当即也从底部给他打了一碗米多水少的稠粥。
接下来这些流民看起来都挺惨的,所以二狗子连打了好几碗粥,都是从底层捞。
过了好一会,司马义才一脸轻松地走回来,看到二狗子这么打粥,连忙把勺子抢了过去。
“你这么分,就不够吃了!”
“你以前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二狗子打量着司马义,发现几个月不见,这家伙白头发又变多了。
“我也想大方,奈何流民太多,这么多张嘴,每天都要吃,现在黑市里都买不到粮。”
“我软磨硬泡,才求得大伯帮我搞到一些朝廷的赈灾粮。”
“赈灾粮?”
二狗子有点好奇,从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东西。
“嘘!”
司马义看了一眼周围,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朝廷下拨了一批赈灾粮,早就到了。”
“被县衙中几位压在手里,舍不得拿出来,每次只往外面卖一点点。”
“说是要细水长流,其实是为了把价格抬更高。”
“这些粮食,我是花了18两银子一石买的。”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二狗子就告辞进城了,县衙的征召令可不敢耽搁。
县衙里面,有一间很大的大厅。
大家好歹也是武秀才,算是有点功名的,早就有人摆好了桌椅,茶水,让大家落坐。
今天,安昌县年轻辈的武秀才全都聚集在此。
人群中看到不少熟人,堂兄张有良,以及正武堂的几名教习,司马副堂主,丁家庄的木锋王英等。
难得有机会,这么多武秀才齐聚一堂,很认识的或不认识的,都相互引见,呼朋唤友,谈天说地,场面显得极为热闹。
只有二狗子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倒也不是高冷,他本就不善于交往,跟大家都不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他好像只有跟司马义能随便聊天开玩笑,跟其他人好像都找不到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