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侧妃的几个丫环仆人都被空制,再加上匡四,晋王进了宫。
皇帝好不容易止住咳,喝过和秋的血后,体内的毒抑制住,外表看着就跟正常人一样,只是,轻咳两声也感觉全身都痛,偏喝口水也呛着了,皇帝咳得心肺都快炸了才停住,见晋王一脸吃过屎的样子进来,心情更不好了,皱眉问:“你又来做什么?”
“父皇!”晋王跪下,抱住皇帝的双腿:“儿子难过,儿子知道父皇正承受毒素的痛苦就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晋王哭处眼泪鼻涕一把抓,四十几岁的男人,哭得跟个狗一样,难看得很,但这个儿子素来憨得很,嘴也笨,行事又没个章法,不如宁王油嘴滑舌,更不如他聪明机智。
平素也是半点打不个屁出来,就莫说讲乖话哄人了,今日这是怎么了?哭这么伤心,比他娘死还伤心一些。
皇帝愣愣地看着晋王,半响才感自己的腿被他抱得血液快凝住了,推了晋王一把:“你起来。”
晋王不肯,继续抱着皇帝的双腿哭得稀里哗啦。
泪与鼻涕全糊在皇帝龙袍上,皇帝恶心得很,忍不住搧了他一巴掌。
晋王被打懵,终于松开手,愕然地看着皇帝。
皇帝的腿终于得了自由,一阵麻木,他弯腰揉着小腿,让血行得顺畅一些,皱眉道:“朕还没死,你嚎什么丧。”
晋王噙着泪道:“儿臣害怕,儿臣才没了母后,不想父皇出事。”
皇帝到底心软,叹口气道:“朕暂时还不会死,你起来吧,好好说话。”
晋王掏出一盒乌丹丸:“儿臣留着的,阿颜让儿臣吃,儿臣没舍得,留了好久了,就怕父皇哪一天会要用上。”
皇帝喜欢乌丹丸,也知道这东西珍贵,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你是个孝顺的,进宫就为这个?”
晋王便将府里发生的事向皇帝说了。
皇帝听闻朝阳殿的太监也在为和秋做事,气得心口一滞,怒道:“她这是在作死。”
晋王哭道:“她要毒死儿臣啊,从小到大,儿臣可是最疼她的兄长。”
这点晋王没说错,皇后偏爱宁王,对宁王比对晋王和和秋都要好,和秋年纪小,虽然得皇帝和皇后宠爱,但在宫里也有受欺负的时候,比如说宁王妃就常常暗中欺负她。
晋王妃是个厚首的,虽然冷清,待和秋并不怎么热情,但也没害过她。
晋王对这个小妹妹却是疼爱得紧,有好吃好玩的,常送点给和秋。
可和秋如今要杀他。
皇帝道:“你皇祖母将她幽禁了,她再也弄不了妖蛾子,放心吧。”
晋王不甘道:“父皇,儿臣以为,和秋不会善罢甘休的,她胆子大得很,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所以,父皇,您一定要小心又小心。”
皇帝摆摆手:“好了,朕晓得了,你回去吧,你王妃不是中毒了吗?快回府去照看她。”
晋王心下松了口气,看来许侧妃的死,皇帝不会追究。
皇帝面有倦容,晋王道:“阿颜医术不错,这若就让阿颜住进宫里来,也好近身照顾您。”
皇帝眼睛一亮,李轻颜若肯进宫,赵鸿晟也会跟着来,这两个孩子都是药师谷的,保不齐就能找到解毒之法。
“好,难得你有这份孝心,那就让阿颜进宫吧,就……住在朝阳宫里。”
见皇帝同意,晋王也高兴,握住皇帝的手道:“儿臣只盼着父皇能健康长寿,儿子哪怕……哪怕不做这个王爷,能日日承欢父皇膝下也是甘愿的。”
不管这话有几分真心,皇帝听了还是很欣慰的,这个以前最看不上的儿子,虽笨,却还算有孝心。
晋王从宫里回来,面上喜洋洋的,如同中了大奖一样,再无半点悲伤难过之意,一进府便让人去请王妃:“对王妃说,本王高兴,让厨房多准备几个菜,本王要小酌几杯。”
下人面露难色:“王爷,王妃她……”
晋王皱眉:“怎么?她还在生气?本王都把阿婷杀了,她还要如何?叫她别再矫情了,本王有好消息要告诉她。”
下人只好退下,去请王妃。
晋王妃躺在床上,李轻颜正为她扎针,王妃中毒已有半年之久,虽是慢性毒药,但时日太长,毒已经侵入心脉了。
林婉容满脸哀伤地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王妃。
王妃道:“你怀了身孕,别累着了,回去吧。”
林婉容不肯:“儿臣多陪您一会儿,姐姐一个人劳累,儿媳想打打下手。”
王妃不耐地挥手:“你站在这儿,我的心更糟,回去吧,别动了胎气,好生养着才是,你怀的可是本妃的长孙。”
林婉容立即睃了李轻颜一眼,后者也点头道:“婉儿听母妃的,回去吧,吃食什么的一定要小心,千万莫让人钻了空子,最近我忙得很,无暇照看你。”
林婉容的泪一下子涌出:“姐姐千万别这么说,你安心给母妃治病,府里的事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