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这会儿是找不到那杀了徐云子的凶手!
可……为什么要找?
他既然能因为幽河大旱,百姓疾苦而出手杀死徐云子;那倘若幽河洪水,而一切的源头都是自个儿以后,那凶手会不会来找自个儿?
于是,才有了他毁掉泰公金身,又引出“赔礼降雨”之说。
东神君这会儿做的事啊,就如他手中的钓竿儿一样。
——钓鱼!
愿者上钩!
他不会迁怒与幽河百姓,但需要牺牲他们的时候,也不会有丝毫心软。
这就是凡人在东神君心里的地位。
——没有地位。
同一时间,万家陵上。
“老爷您太厉害了!”
“石头遭不住了!”
跟熊一样高的石头,这会儿被一根黑黝黝的、竖直的悬浮在空中的棍子,压在头顶。
浑身冒汗,青筋暴露,脸色涨红!
余琛见状,手一抬。
那根黑黝黝的棍子便好似无物一般飞起,化作绣花针大小,落在他手里。
而一旁的石头,方才如释重负,呼呼喘着粗气儿。
余琛把玩着手中的“绣花针”,微微点头。
这玩意儿,唤作“架海金梁”,传说是古老时候,用来作为一方无尽汪洋骨架一般的存在。
只不过这会儿残破有缺,无法显露当初之威能罢了,但尽管如此,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神异法宝!
乃是当初完成了那文至秀的遗愿以后,度人经给出的奖励。
架海金梁,重万万钧,大小如意,镇天下海!
方才,他便是以这架海金梁,来试炼石头突破炼体的第二境以后,肉身所能承受的重力倾轧。
“不错,如此一来,神薹之下,伤不到你了。”余琛看着石头,微微点头,甚是满意。
这些天里,石头突破了炼体之道的第二境,锻身。
也就是相当于炼炁之道的灵相境。
这刚一突破,余琛拿那架海金梁一试,便发现石头的肉身强大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神薹之下的神通道法威能,无法伤及!
“嘿嘿嘿!”石头傻笑着,挠了挠头,看了看天色:“老爷,石头去烧饭了!”
说罢,就跑进了屋里。
正巧这会儿,虞幼鱼从山下回来。
——这妖女在有了余琛的纸人脑袋以后,就不甘心一天到晚呆在不归陵上了,偶尔也会下山去转悠一圈儿。
买买东西,探探消息,捣鼓捣鼓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儿之类的。
因为她本就是第五境的存在,虽然这会儿受了伤,修为跌落,但无论是心智还是手段都不是一般炼炁士可以比拟的,余琛也就放心让她去了。
“哎呀,切身刚刚听到了什么?”
虞幼鱼朝着余琛眨了眨眼:“想不到你这看坟的斯斯文文,竟喜欢石头那一款?别瞒着妾身嘛,妾身所在的阎魔圣地开放得很——妾身的一个师弟,就喜欢那种长着一口尖牙的食人花,这些妾身都司空见惯了,所以不会嘲笑你的呢!”
余琛没多理会这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妖女,只是问她:“京城局势如何?”
虞幼鱼说起正事儿,也不打哈哈了,摆了摆手道:“也就那样嘛,反正这次托你的福,你们大夏朝廷大清洗了一遍。”
顿了顿,她眉头一皱,“不过还有一件京城之外的事儿,你听了恐怕并不那么高兴。”
余琛一愣。
就听虞幼鱼继续道:
“当初你在幽河不是杀了个人嘛?好像是你们大夏什么占天司的?地位还不低?
所以这会儿占天司的一个什么东神君就去追查凶手去了,可咱们在不归陵上,他找不到呢,就拿老百姓撒气儿,一直搁那儿下雨,连着下了四五天了,好多田土都给淹了。
百姓们都在说,这占天司的人,真小气!”
顿了顿,虞幼鱼补充道:
“——以上,都是市井里边儿在传的消息。
但妾身认为,那什么东神君坐着这事儿的原因,恐怕远不止出气儿,更是想……引蛇出洞。
你想想看,当初你因为幽河杀了占天司的人,这会儿他又为难幽河老百姓,不就等着你上钩吗?”
余琛听了,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点头。
虞幼鱼看了他这模样,就晓得这事儿不可能善了了,扔出一叠卷宗:“妾身就知晓,这无饵的钩,你怕是也会去咬——所以这是妾身在万晟楼找到的关于那东神君的所有情报,你且先看看吧。”
余琛接过卷宗后,虞幼鱼进了屋,在门口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这陵上妾身帮你看着,你要去就去吧,让那什么东神君知晓。”
“——这世上,不是什么鱼,都能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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