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命人去带来一叠厚厚的卷宗,呈上来。
余琛接过,打开一看,正是那些在蜃楼交易的人的名单。
无论是卖家还是买家,一应俱全。
他将卷宗收了起来。
“老头子能否冒昧一问,客人拿这些名单……意欲何为?”蜃楼主开口问道。
余琛没理会他。
老头儿也就识趣地不再多问。
“既然客人想拿的东西已经拿到了,还请客人将那天顶……”蜃楼主口风一转,开口说道。
但余琛却直接打断了他,“今天我来这儿,还有一件事,也一并办了吧——不过这事儿你做不了主,找一个能做主的来。”
蜃楼主眉头一挑,“请客人直说,这蜃楼还没有老头子做不了主的。”
余琛看了他一眼:“我要这你们内坊里卖的东西,也能光明正大地拿到那边儿去卖。”
话音落下,蜃楼主的脸色,猛然一沉!
他不笨。
自然听懂了余琛话中之意。
——内坊,本就是诞生于买卖双方见不得光的阴暗欲望。
只要大夏的律法还存在,内坊交易的那些东西,压根儿就不可能在外边儿曝光。
他这话,要么是要改了大夏的律法,要么……就是要改了整个内坊的性质。
说白了,就是从此以后,内坊都不能再买卖那些有违天理人伦的东西了!
这和毁了整个姑苏山鬼市内坊,有什么区别?!
“阁下,莫要欺人太甚!”
蜃楼主望着眼前云淡风轻的年轻人,咬牙切齿,那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儿里挤出来的!
“欺人太甚?”
余琛猛然站起,指着这九层高楼:
“你睁大你的狗眼睛看看,到底是这些货物欺人太甚,还让我欺人太甚?
处子精血?箱中人头?半死活尸?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背后不是血淋淋的惨剧?
你们蜃楼纵容这等买卖,还有脸说我……欺人太甚?!”
那一刻,恐怖的威压从他身上悍然爆发!
一瞬之间,桌上杯盏瞬间炸裂!
砰!
碎片乱飞,划破了那蜃楼主和阴影中隐藏的诸多护法地肌肤,血花飞溅!
浩荡的煞气,完全不讲道理地奔涌而出,一瞬间笼罩了整个内坊!
一开始吧,余琛的确只是想拿到名单,找到那害了黄言纾的凶手。
可这从内坊一路走来,所见所闻,哪怕是见惯了血腥甚至亲手铸就那这血腥灾祸的他,都直皱眉头。
——杀人,这才炼炁士的世界并非什么罕见的事儿。
修行本就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过程,哪怕身死道消只能说明技不如人。
但这蜃楼的大部分商品,那可都不是炼炁士的尸骸!
是凡人!
什么二八少女的全身血,婴儿傀儡,人体盆栽,紫河车……这一件件“商品”背后,到底是如何丧心病狂,到底又藏着怎样惨无人道的血腥故事?
看着看着,余琛只感觉心头淤火,他要毁了这玩意儿。
恰好,这会儿的他,要做这种事儿,好像也不难。
于是,这会儿,惊骇欲绝的蜃楼主终于确定,这两个家伙今儿过来,就是来砸场子的!
“阁下……想清楚了!”
蜃楼主声音冰冷,“这蜃楼背后,究竟是谁!”
余琛抬头,看了他一眼。
手一翻。
轰隆隆!
厚重天顶,轰然坠落!
恐怖的压迫力,让整个内坊都好似天崩地裂,如末日将临!
“不!!!”
那一刻,蜃楼主瞠目欲裂,歇斯底里!
说时迟,那时快!
正当那天顶坠落,要将这藏污纳垢的内坊毁于一旦的时候。
一道苍老的声音,回荡天穹。
“竖子尔敢!”
神威浩荡,煌煌降临!
余琛一听,眉头一挑!
嘿!
这说得上话的,不就来了!
京城道观之牛耳,整个道观圈子的话事人,神薹圆满,半步入道,堪比那朝廷占天司神君的存在!
——天元道观,天元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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