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做了一个沉而长的梦,可惜却是二倍速的,一幕幕闪过,他来不及探究,那些就过去了。
只能分辨出那些梦境似乎都是不同的世界。
奇怪的是他知道这一切是在做梦,知道此刻的他身处梦中,还颇为笃定那些梦应该和他的记忆有关。
那他之前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些记忆。
谢容就跟看二倍速快进的电视剧一样,他试图找到一点关联,然而太多太杂,就跟一个人叽里咕噜说话一样,他认真了老半天,最后屁都没听清,还脑壳疼。
他昏昏沉沉地,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闪过一段画面。
二倍速应该失效了,因为这一段画面,清晰可见,他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一座弥漫着死气的城,黑底金字打底的旗迎风烈烈飞扬着,诡异的符文一笔一画的勾勒出那个浓黑的魔字,笔墨浸透,只是看一眼就让人心生暴戾。
下方无数的人凝视着这面旗,在这座充满死气的城下是填满死气的人,太多了,遥遥望去,全是人影,他们穿着各不相同的长袍,残破地、染血地、肮脏得宛若在泥里打滚过的。
这一刻他们不同的命运里仿佛出现了一个共同的节点,由此刻变成了千万张一模一样的脸,汇聚在这千万的人海里,映衬着漆黑的夜、破败的城,残破的月。
转眼间,这些人像是被撕裂了一样,虚无的碎开。
荒芜的地面挥洒着大片刺目的鲜红,整个地面都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红到发黑,堆积起来的尸体比野草还多。
而野草之上,是比月更残缺的肢体,撕裂得不成样子,填满了他视线的每一寸。
让他难以喘息,愤怒、悲哀,无数的情绪被放大,那些肢体恍然间又变成了城下的人。
他们死的死,伤的伤,千万张脸让谢容看不清,他却清晰的感受到他们憎恨、嫌恶,几欲将他凌迟的视线。
那些目光穿透他的心脏,好像真的在此刻将他凌迟了。
谢容无法喘息,只觉胸腔阵阵发痛,他被困在这里,困在这方死城里受着刑罚,千万张看不清脸的人凝视着他。
有如实质的憎恨加注在他身上,过于真实了,完全不像是个梦。
不适感让谢容开始挣脱这个梦境,似乎是他的意识过于强悍,梦境摇摇欲坠。
千万张看不清的面孔变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静默地凝视着他,漆黑的眸子带着些许难过,似乎是在为了他所遭受的一切感到不忍和难过。
然后眼睛消失了,世界变成了黑色。
“这是他既定的命运轨迹,你这是在破坏。”
谢容静静地听着,不错过一点,很快他听到另一道声音响起。
“我不认为,你们给他的就是他的命运。”
“那你想怎么样?”
最开始的这道声音很愤怒,“你别忘了你是来做什么的!”
沉默良久,久到谢容以为这个梦结束了,意识逐渐昏沉他才重新听到对方低低的声音。
“我会给他...”
什么?
......
脑袋一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跳,一会儿就蹦跶一下,等谢容以为是做梦产生的错觉时,脑海里的东西又蹦跶了下。
烦得谢容想挖出来捏爆它,等它又蹦跶了一下时,他受不了了,在这种冲动下谢容猛然睁开了眼睛。
然后脑内蹦跶的东西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爆鸣声。
险些没给谢容震得又闭上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