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这是什么意思?”林雨霞说道:“他...罗德岛和巴格拉姆上面的战士们还需要我。”
“龙门也需要你,近卫局也需要你,特派所也需要你...更重要的是我这个父亲也需要你,难道你能留下来吗?”鼠王一边说一边敲着自己的手杖说:“这件事情太大了...即便是我如果走漏风声的话,也可是杀头之罪,你明白这里面的轻重与否吗?我的女儿?”
林雨霞听到这里浑身上下就像是被九天雷劫洗礼了一样,她很了解自己的父亲,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称呼来叫自己。
【我的女儿】,鼠王在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带着一种折断山脉的柔情,还有面对某种强大力量的无奈:“爸,是不是...要打仗了?”
“轰隆!!!”
转瞬之间,风雨大作,距离工人较远的那些伤到突然间传来一阵又一阵凄惨的叫声,雨水淋在他们的身上,刺穿着他们的皮肤,让他们感受着那来自远古的胆寒和恐惧...这一刻他们和数万年前那些渔猎为生的原始人没有任何区别,畏惧着自然,畏惧着闪电与狂风暴雨...
在林雨霞眼睛里面的世界彻底变了,渐渐漫过自己鞋底的雨水,不再是与地面混合在一起的黑浊色,而是从动脉之中流出来的鲜红色,远处没有带伞的路人的哭喊声在她的耳里变得和拉赫山区遭遇埋伏的萨卡兹士兵的绝命呼喊没有任何区别。螺旋桨转动的空气还在上升...骁勇的战马还在喘气,飞舞的子弹刚刚击穿了一个战士的身体...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熟悉,只不过此地已是龙门,而非拉赫山。
“为什么?”林雨霞头发淋到了雨,像是破烂的窗帘一样,从额头上面落下来,又如同冰窟窿里面的悬冰,寒之又寒。
“国之大事,怎是我们能知道的?”鼠王说道。
“确定了吗?”
“没有,近的还是守还是退,都未决定,棋子就这样子被一双没有手的手悬浮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但一旦落下了,那就是雷霆之势。”
“到那时候我们两个要一起去战场吗?比如说抵挡狂风暴雪什么的,在这一块,兵部那边应该比较需要你吧?”林雨霞轻轻的捏着拳头说。
“我现在说出来的东西若是被别人知道了,足够定我的罪了,再说下去,那可真的是掉脑袋的罪了,你就在家里面等着吧,这段时间什么事情也不要做,案件什么的也放一放,我会交给别人去...记住记住,千万不要回巴格拉姆,听清楚了吗?”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记得小陈她们现在还在巴格拉姆啊,我们确定不...”
鼠王将手微微抬起说:“这不是我们该担心的事情,那些为人父母的都不担心我们担心什么。”
不过现在担心陈的大有人在。
在龙门的深宅处,文月公主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说:“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到这里来抽烟,所以这里的烟味总是最重的,就像是被熏花了的龙香一样。”
老魏无可奈何的说:“当时切尔诺伯格事件的时候,我们仍然相信着罗德岛将其视为立场中立,能够托付的力量,而如今罗德岛马上就要和巴格拉姆合为一体了...这是我们当时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巴别塔的恶灵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快的掌握了局面。一场新的大战将不可避免,而在这样大战之中,我们有可能成为主角之一。”
“罗德岛只依靠团结感染者和萨卡兹是绝对不可能办成大事的,所以巴别塔的恶灵才引入了【阶级】这一个概念,嘿,说实话,我还真挺期待他成功之后这个泰拉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文月将紧闭的窗户一个接着一个打开,让凉爽的风吹进来,把屋子里面晕乎乎的烟味吹走。
“这个谁知道呢?”老魏说道:“而且最近关于我们的信使的事件你听说了吗?”
“听了一点,大理寺惊蛰那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换做是谁都会担心。据说是巴格拉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封锁了,最近不是有一些传言说魔王还活着吗?该不会是魔王回归了吧?”文月公主自身也是权力中心的一员,虽然说远离全力角逐多年,但常年累计积累下来的情报网和人脉都还在所以一些高层之间流传的消息也相当的流畅。
“你说有没有这样的一种可能性,就是这个魔王和现在的罗德岛博士在意见上有一点小小的摩擦,所以在特雷西娅回归之后,巴格拉姆陷入到了某种两派争论的混乱状态中,但是具体规模和烈度我们都不清楚。”
【但有可能就是这样捕风捉影、若真若假一样的消息给边疆的一些主战派提供了成功出手的机会啊。】
“咦?!他们两个人不是六七年的结发夫妻,十余年的男女感情吗?怎么会...”
“他们两个人之间触及的并非利益,而是选择,利益尚且可以分配,但是选择路线则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们两人选择了完全不同的道路,虽然说重岳宗师说过——目的相同的人,总是彼此之间打的不可开交。
但是我从罗德岛博士身上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过程才能决定结果,一味的追求结果注定毁灭,使得没有结果。”
老魏猛的一下站起来说:“不对,现在不能叫他罗德岛博士了,也不能叫他巴别塔恶灵应该叫他巴格拉姆博士了。”
文月现在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了一种十分残酷又可怕的可能性:“如果他被赶出巴格拉姆的话,这个称呼他也会失去呢。”
老魏死死的咬着手中的烟枪,这一下力度太大,直接把烟枪咬坏了:“那样的话,就彻底乱了呀。”
鲤氏事务所里面,老鲤在几天前刚从罗德岛回来,虽然说赚了足够多的大黄鱼和小黄鱼,够给事务所里面的几个小崽子办礼物发工资了,但是老鲤心里面总是有颗石头在那高高的悬着,一刻都不敢落下来。
“为什么在我离开之前,罗德岛有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呢?那绝对不可能是我的错觉...”老鲤清楚的记得自己在罗德岛上面处理的工作——搜查隐藏在战俘里面的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