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整整一个师的部队几乎全部被你搭进去了，你就只带了不到一个营的人突围出来？”即便是淡定如风提牺，此时的表情也是相当的难看的，那可是几千人的队伍啊，就这样子损在了长安城里面，而且将他们毁灭的并不是叛军的主力，甚至只是天瑞王朝的一支偏师，外加几万的老百姓...就将数千名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革命经验的老战士留在了那里...

再也回不来。

想到这里追随博士多年的风提牺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了一点儿的伤感，伤感是由内向外扩散出来的，就像是数十根小绳勒在了身体的每一个关键部位，泪痕上面的刺甚至扎进了肉里面，将原本干净的肌肉绞杀的血肉模糊，外翻白骨。

可是就在这样一个众人皆感伤感的时刻，歌蕾蒂娅却毫不留情的出来打断了这样子忧伤的气氛，而是义正言辞的说：“现在讨论什么革命经验，什么战争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如今即便是太空与深海的威胁，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了，那是来自亚空间或者说异世界的威胁与机遇，我们必须得想方设法往那个方向设足，泰拉星球的渺小无法支撑我们接下来的野望，我劝你们趁早放弃这低效率且无能的组织。”

克洛丝在听到这话后，第一反应是有些差异，然后用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说：“你说的对，那的确很重要，但是即便是在天空之中漂流的彗星，也终有一日将坠落在某个行星的表面之上，不是吗？即便那会发生剧烈的爆炸，甚至有可能打穿行星，但最终的结果仍然会归于平静。”克洛丝说道。

“将泰拉大陆这个渺小的星球比喻成一个整体跟界海之地动辄毁灭宇宙的力量相比，的确万分微小...

可，我们就生在其中，即便是蚂蚁，经过时间的积累，也能够用木屑和砂石堆砌出比山脉还要庞大的蚁穴，难道不是吗？”

歌蕾蒂娅用不耐烦的语气说：“但现实之中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让蚂蚁去堆蚁穴，狂风、暴雨以及其他天敌的光顾，都有可能将这个还没有成型的蚁穴彻底破坏...如果你真的有一个日积月累的计划的话，那我劝你尽早放弃它。你根本不知道接下来的世界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比星辰大海更加强大的力量即将光顾在这片土地上，而你们认为的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星球膨胀潮汐也将在未来几十年内到来，到时候整个泰拉星球将比你们看到的太阳更加庞大...

你们现在的学习，现在的一切努力，在那样的巨变面前都像是蚂蚁一样可笑且微弱...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跟那个博士交流过后的人，都会对自己以及周围人的能力产生不切实际的高估，如果你真的见过神明级别的战斗的话，那么你就知道现在在地上趴着的那些装甲车，那些烧火棍形状的武器有多么的弱小。”

“这句话在未来恐怕有很多人会跟我们说吧，他们会在那里嘲笑我们做着徒劳无功的事情，他们会说我们就算集结起来几千万的军队，在神明级别强者面前，不过是弹指之间，他们会说真正的至高强者超越了因果轮回，即便你穿越时空回到过去也没有办法杀死幼时的祂们，因为命运与因果会在冥冥之中保护幼时的神诋。

我们穷尽几万年的知识所搭建起来的火箭和飞船不如至高者的一指点许...祂们，会像群星一样平静的待在那里，但祂们只是存在，就是我们遥不可及的目标。”

克洛丝讲完这些之后直接两手一摊说：“但是这些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即便祂们就是永恒，就是宇宙的本体，难道我们就不能把祂们视作敌人吗？难道祂们就真的那么无懈可击吗？我们即便是化身成一时又一只烛火的飞蛾，也终有一日会将那漫天的飞火扑灭，更何况...我们是拥有智慧与情感的人类，可不是已死回愿的飞蛾。”

“那你为什么要执着于飞蛾的形态呢？要想扑灭漫天的飞火，你如果化身成一尊天神，难道不是更快一些吗？”歌蕾蒂娅说道：“深海之下的文明的确十分落后，但跟你们陆地相比还是先进太多了，你们连有机细胞改造这么基础东西都没有掌控，你们又哪来的自信跟星辰大海为敌？祂们与我们之间的差距是全方位的，非要以身扑火，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你若成神，你还会记得身为人的我们吗？”克洛丝说道。

“在我的记忆之中，成为神的人多少都有那么几个特点，认为成神是自己众望所归，接受信仰与朝拜是理所应当，认为自己天然的高人一等，对人的无礼会产生强烈的抵触，厌恶，甚至是杀意。

成为神的人就再也不可能是人了，他们从灵魂到肉，提到心态都急于跟作为人的群体切割，然后奴役对方...却从来没有想到【神与人】本来就是一体两面。

神明从天空中坠落的时候将比候鸟更加凄惨。”

这番话说完之后，众人居然陷入到了一番沉默之中，歌蕾蒂娅开口说：“老鼠的雄心壮志通常是偷到更多的粮食，打更深的地方，而不会想着去建立一个帝国。因为老鼠们弱小的大脑所提供的计算量，根本没有办法让它们去理解国家军队，监狱那些复杂且具体的概念...同样的道理用在这里也是一样的，你为什么会觉得神明拥有的情感会比你单调？为什么会认为神明拥有的智慧比你稀疏？

还是说你想象力已经贫瘠到了连比你更加强大的东西都没有办法想象了吗？”

克洛丝说道：“可是正如你所说呀，我们的祖先跟老鼠的祖先是在几千万甚至上亿年前才在演化之树上分家的，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你却说从人到神只用几十年的时间，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个前后矛盾的地方吗？我承认神秘的存在，也承认神比我们人类更加强大，但这不代表着我们所有人都成不了神。

它是一种演化，一种进化，最终会伴随着环境的变化降临了所有人的头上...

我也并不觉得人类比海洋里面游着的软骨鱼要高贵，接是生命皆平的，你即便将它切开入肉，也只能证明你比鱼更加强大，并不能代表你的血脉就比它珍贵，稀缺...我相信博士，我相信当毁天灭地级别的灾难降临的时候，博士会带领着我们取得最终的胜利，即便伤亡惨重，濒临灭绝，我也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