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胜文把春节期间写好的东西交给徐慧珍,让她去崇文院整理,然后去上班。
红星轧钢厂今年的形势不一样了,换了新厂长,李厂长主持下的轧钢厂当然会有新气象。
首先就是中层干部开会互祝新的一年工作顺利,几位厂长都发了言,当然也包括王胜文。
也没什么别话题,然后就是相互吹牛聊天,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工作上相互鼓励加油。
让李厂长和王胜文惊喜的是,杨厂长原来的“小团体”,竟然不存在了,他们跑过来和自己套近乎的比较多,王胜文当然不是很在意,但是李厂长在意。
王胜文知道,这是杨厂长用心了。
行吧,把于海棠招进来,给你侄子当媳妇。杨伟既然改变了,他们俩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应该不会发生了吧,相貌的相互吸引力应该成了主题,再说杨伟在自己那儿混得也不差,于海棠应该不会嫌弃了。
跟李厂长说了于海棠的事儿之后,王胜文也不想跟别人在那儿瞎掺和,叫上孙伟就回了试验车间。
秦淮茹正在那儿等着自己呢,见到王胜文回来,连忙把他拉住:
“我三叔和婶子昨天下午来了,到底怎么会回事儿?”
“他们没说?”
“说了啊,不就是昨天让你喝酒吗?”
“知道我东旭哥怎么死的吗?”
秦淮茹恍然大悟:
“哦!原来如此!”
“要说你傻呢,你看你平时那股精明劲,要说你聪明呢,你看你关键问题上这个糊涂劲。
喝了酒能开车吗?嫌我死得慢是吧?这个事儿没完,他们既然想要我命,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以后客气话肯定是没有了,一家子混蛋玩意儿。”
秦淮茹知道自己又犯错了:
“那怎么办?我让他们回去?”
“不回去你就养着呗,别来烦我,真是个笨蛋,什么事儿都想不明白!孙伟,你去告诉保卫处,这两天有来找我的人,没介绍信一律不许进厂,硬闯就直接关起来。”
秦淮茹忐忐忑忑地问:
“那晚上我婆婆招待老家的人?”
“我就不去了,反正平时他们也在我这儿。你去跟大家把这件事情说明白了,让张家村的人都知道一下。
中午你就回家把他们撵回去,以后你也少回家。秦家村的人,你就严格管理吧,特别是他们那俩孩子,找个机会收拾一下。”
不是王胜文小气,为了这点事儿大发雷霆,这可是害命还不图财的大事儿。这种风气如果不及时制止,那以后在轧钢厂流传开来,就成了个巨大的社会问题。
王胜文甚至想在红星轧钢厂厂规上写上“开车不许喝酒”这么一条。
还好现在厂里的司机不多,大多数会开车的人都在自己这儿,就把它设为红星试验厂的厂规吧:喝酒开车直接开除。
也不知道秦淮茹中午回家怎么说的,贾张氏直接就把秦京茹的父母给骂了出去,说以后不认他们这门亲戚。
贾东旭的死,对贾张氏是是刻骨铭心的,她刚过了几天好日子,肯定不会让它再发生在自己外甥身上,这个外甥可是她们一家子的“福气”。
晚上招待张家屯的孩子们吃饭,贾张氏还命令张家村的孩子们,在厂里对韩家的两个孩子不能放过,该欺负就欺负,该收拾就收拾,甚至包括了大姨父家那个王凤梅。
从此以后,在红星试验厂,甚至连秦家村来的人,都有些抬不起头。
秦淮茹的大哥秦春雷这次表现倒是很给力。
过后回家,除了和媳妇堵住秦京茹家的门骂了一顿外,还拿着菜刀就去了韩家。
据说把韩家两兄弟吓得满村子跑,邻居们都看热闹,连个拉架的都没有。
虽然没砍到人,但是够解气。
没想到秦春雷竟然是这样的人,和贾张氏同样,绝对是一把好枪啊。
王胜文投桃报李,许诺他以后等家里的孩子稍微大点,让他媳妇也来厂里跟春雨哥媳妇一样,去傻柱的食堂里去做临时工炒辣酱补贴家用。
下午直接安排生产任务,当然是由王写的计划,孙伟主持。
因为今年要建新车间,王胜文则是想把立式车床搞出来,一开始也不用搞太大的,底盘回转半径六百毫米就可以,能加工直径一米二的筒体,虽然如今还不能实现数控化,但是对于只有三个自由度的立式车床,加工效果效果影响也不大。
最多就是从一个人看三台床子改为三个人看一台床子而已,反正这个时期又不缺少劳动力,还能增加就业率。
一小时加工俩大法兰盘总会没问题吧。
立式车床是为加工化工塔筒体准备的,如今的轧钢厂既然已经开始轧制各种不锈钢板材,那也就具备了生产化工设备的能力,比如一般的化工合成釜和热分离塔。
图纸,王胜文神识空间里都有,甚至大型化工厂的整体图纸都有。
神赐福利,必须充分利用起来。
下午下班,王胜文直接去了崇文院,把一份招工表格交给了于海棠:
“海棠,年前给你说的招工的问题,今天一上班就给你解决了,红星轧钢厂宣传科广播员,你把这份表格填好明天就可以去轧钢厂人事科报道,明天去了就在厂保卫科那儿等着,我让我徒弟杨伟帮你跑,他熟悉。
收拾一下回家吧,给父母说一声。”
于海棠高兴地接过表格,迅速换好衣服,跟于丽打了一声招呼:
“姐,我要上班了,我得抓紧走了,再晚就坐不上公交车了!”
看着于海棠兴冲冲地离开,王胜文问于丽:
“怎么样?羡慕她吗?”
于丽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有些干涩:
“过年没见到你,你还好吗。”
王胜文并没有在意:
“好啊,你不看到了吗,精神着呢。”
女孩儿幽幽的声音:
“你也不问问我?”
王胜文立马醒悟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粗枝大叶了。你过年还好吧?家里老人也好吧?”
女孩儿有些压抑的口气:
“我不好。”
王胜文也不从包里往外掏图纸了,目光看向她:
“嗯?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找他去。”
“没人欺负我。”
“没人欺负你你不高兴什么?过年没吃到好东西?我记得给你们带了好吃的了啊,没抢过妹妹生气了吧?没事儿,回来我给你补上。”
于丽气得一跺脚:
“你净在这儿瞎扯,和吃的有啥关系!”
“那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只能瞎猜啊。”
“过年家里又让我相亲了,过年这几天就相了三次。”
王胜文总算明白了:
“嗨,相亲啊,那是父母关心你,相亲这种事儿在你这个年龄很正常。相中了就成,相不中就拉倒呗,又没人逼你,这也能让你生气你这气量也太小了。”
女孩儿开始赌气:
“我才不要相亲,我以后不回家了,省得他们逼我,我就在这儿住一辈子。”
“咱这儿是个工作的地方,又不是坤道院,怎么可能住一辈子?真不嫁人了?现在要嫁人可不就得相亲!”
“不嫁就不嫁,你不会赶我走吧?”
“怎么可能赶你走,要不我明天给你那个房间挂个牌子,写上《于丽专用一辈子》的牌子?”
女孩儿终于被他逗乐了:
“嘻嘻,可以可以,不用你挂,我自己挂,我挂个铁牌子,你说话得算数。”
“行行行,你自己挂吧,对了你徐姐呢?”
女孩儿这才想起正事儿来:
“徐姐去送客人住招待所去了。今天来了三波人呢。”
“啊?来这么多人?都是来拜年的吧。”
“才不是来拜年的,都是来谈正经事儿的。”
“嗯?正经事儿?什么正经事儿?”
“一波是工业日报社的人,来催稿子的,要给钱徐姐没要。一波是煤机厂的,说想和你定定什么时候去他们厂指导工作,第三波是四九城酒厂的,也是来请教你问题的,看你不在,人家就没走,去招待所住下了,说是今天晚上一定要请吃饭,听说还是订在正阳楼呢。”
王胜文一想,这是业务来了啊,这可得认真对待。
把图纸装进档案袋:
“于丽,这是明天让你徐姐给报社送过去图纸,你明天别忘了告诉你姐。
对了,你会喝酒吗?”
“喝酒谁不会?我在家过年和父母一起喝了能有半斤呢,你给的那酒真好喝。”
“哦,既然你会喝酒那就太好了,正好你徐姐不能喝酒,今天晚上你也一块去吧,不过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你得跟我们回家去住下了,我们家离正阳楼很近,喝完酒走着就回家了。”
“可以啊,那我就把这些图纸带上,明天早上我和徐姐一起去报社。那我就去换衣服了。”
“行,正好明天你们可以一起去逛逛街,俩都买个大一点的包,以后资料可能会多起来,你这包装不下。”
于丽换衣服的工夫,徐慧珍就回来了:
“唉呀弟弟,今天可忙死我了,来了三波人,来了就不想走的那种。”
王胜文握住她冻红了的手给她温暖着:
“于丽已经跟我说过了,一上班肯定会忙。对了于海棠已经走了,我把她安排到了轧钢厂做广播员去了,以后你们这儿就剩你俩了。”
徐慧珍把手抽出来放到他的腋下:
“这儿更暖和,嘻嘻!
其实这儿人多人少没关系,都是找你的,具体业务我们又不会干,就是负责接待一下呗,忙得过来。
但是你有的忙了,弟,你不会太累吧?”徐慧珍是从内心里关心自己的男人。
王胜文干脆把她搂在怀里:
“不会不会,我忙一晚上他们就得忙活很长时间,我也就一开始累点,过后就不累了,倒是你,带着个孩子到处跑,累吗?”
徐慧珍撒娇的语气:
“孩子才多大?不累。今天晚上四九城酒厂的人在正阳楼请我们,待会儿我们一起去。”
“嗯,他们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