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子说道:“打听过了,人家说以前肖主任的时候行,现在这个刘主任油盐不进,不过还好,咱乡里现在管得松多了,听村里人说了,现在乡里当家的不太重视这个,人家重视搞工业,要不你们刚才路过的地方,能起这么大一个工厂!”
这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连庄,大嫂子指着路,张叔摸了摸兜,然后看着我说道:“拿钱。”
我忙从兜里掏了钱,因为家里晓阳管钱,我身上都是些许的零钱,加起来两个兜不过一二十,张叔看着钱,说道:“这么少?”
我说道:“张叔,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家我不管钱。”
张叔头也没抬就说道:“比我强”。拿了钱,张叔忙把钱递过去。说道:“大妹子,钱不多,您回去割肉,给孩子吃”。
大嫂子满声拒绝道:“可不敢可不敢,你们都已经捎了我们一路了,咋还能要你们的钱,没有这个道理。”
顾不上大嫂子的拒绝,张叔就把这钱塞进了这小女孩的兜里。大嫂子想要继续掏出来,被张叔按住了。
大嫂子看我们给得坚决,也就不再推脱,而是一再地道谢。说话间,就到了家门口,大嫂子学着开了车门,不停地致谢。
路上的时候,张叔沉默不言,眼圈已经有些泛红。走到半路,还是闻到这包子的香气,我说道:“张叔,这大嫂子包的包子是真的香,都这会儿了还这么香。”
张叔扭了头,看了后面,双眼一闭,说道:“咱俩真是他妈的龟-孙”。说罢翻身伸手从后座上一手拿了两个包子,一手拿了一沓零钱。
看到这,我马上松了油门踩了刹车,把车停在路边,说道:“张叔,我马上掉头回去”。
张叔眼圈一红说道:“算了,我认准她们家了,下午我们搞了演练,把韩羽公司挡土墙的事情落实了,然后我拿点钱再去连庄。”
下午1点,各村的干部就带着各村的青壮劳力陆陆续续到了乡大院集合,乡大院里里外外都是人,大家以各自的村子为单位,蹲着的站着的找个台阶坐着的,抽烟的聊天的一起吹牛打牌的,好不热闹。
张书记和吴乡长来到了会议室,各村的干部早已在会议室等待。和县里开会一样的规矩,为了体现对村干部的重视,这乡里开会村干部也是坐在这前面,乡里各部门的负责人坐在了后面。
张书记吴乡长都出席了会议。我不负责防汛,但为了表示对防汛工作的重视,我作为乡副书记、副乡长主持会议。具体负责防汛工作的葛副乡长传达了会议精神,吴乡长做了强调,张书记做了最后的讲话。
张书记说道:“同志们,这个防汛的活大家每年都搞,但前些年搞的水了一些,大家就是开开会,吹吹牛,带着各村的青壮劳力到乡里溜达一圈,条件好的村子还在这馆子里搓上那么一顿,精力旺盛的还要打上一架。但今年不同啊,黄河上游已经下了半个月的雨,黄委的文件是一天一个,咱们这儿的黄河水都已经超了历史同期最高的水位,必须把咱各村的力量拉出来,练上一练。每个村出十个人不算多,但咱们乡五十个村子拉出来就是五百人,这是一个加强营的力量,怎么指挥、怎么分工、如何配合咱们都要实战演练。今天我给大家找了一个好地方,韩羽公司的养殖厂在水洼王庄后面,我们用一下午的时间,为他们修一个挡水土墙。”
此话一出,的话就是这不是白嫖咱们群众的劳动成果吗!
张书记看大家议论纷纷,一脸嫌弃地说道,看看你们的觉悟,这企业好了大家不就好了,我可告诉大家,这韩羽公司不只是养鸭子,以后这配套的屠宰、羽绒都是大量需要人手的,咱老张就在现场看着,这是骡子是马,咱们工地上见,谁要是组织不力,干得不好,别怪咱老张大会上点你的名骂你孬种。
我听着张叔的话,讲得不少但始终没说这2块钱的劳务费和每人1瓶高粱红酒的事,张叔虽然转业多年,但是布置工作像部署作战任务一样,这还成立了防汛演练的指挥部,每个村十个人中又抽出了一个人成立了突击队,我本以为葛副乡长要担任突击队的队长,没想到张叔直接让程国涛担任这突击队的队长。
这半个小时开了会。散了会之后各村按照点名顺序集合,张书记亲自喊了口令,来的都是年轻人,不少也是当兵退伍的,大家还是有模有样,简单整队,五六百人浩浩荡荡扛着工具推着车子就向韩羽公司的工地步行出发。
到了现场,不少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少人惊叹,这韩羽公司占的地盘也太大了吧。这厂房虽然还没起来,但这场面还是让大家见了世面。
这韩羽公司已经用白石灰围着这建设工地做了标记,写了这编号,葛副乡长则对照各村随机分派了序号,我们李举人庄是十八号,水洼王庄是十九号,这后张庄则是五十号。各村的干部就领着各村的人去找各自的编号。这程国涛问张书记,这青年突击队没有任务啊?
张书记耐心地说道:“一会这大家把这第一股劲用完,我们就让各村抽出来一个人,归你指挥,这四五十号人你要用好,要起到示范作用。”
见大家都动了起来,吴乡长叫了张书记说道,张书记,咱趁着各村的人都在这,抓紧时间进村搞计生,这就叫调虎离山出其不意。
张书记看了看表,叹了口气说道:“香梅同志,怎么和咱群众还搞上兵法了?”
吴乡长说道:“张书记,你可是答应了我的,我不能带着乡里的这些干部在这陪你玩泥巴!”
张书记说道:“是,香梅同志说得对,这样,我听说连庄有个别的户存在问题,给我留几个人,我去连庄,其他的地方你带队先去。我交代朝阳和老葛几句。”
没等吴乡长反应,这张书记就走到我和葛副乡长身边说道:“朝阳,你把持进度,大家要泄劲的时候,你给大家说,天晚了干不完,每人补贴2块钱的餐费,这酒等着我回来再发。葛乡长,有特别困难的村,你让程国涛带着突击队的人去帮一把。”
张书记交代完,就带着几个人去了连庄搞“计生”去了!
葛副乡长也是年仅五十,本来防汛这块工作也不是他负责,一直是当年的李叔在抓,李叔走了,我们乡的武装部长一直没有到位,这葛乡长就代管了李叔之前的工作。之所以让李叔代管这防汛,是因为防汛工作动的人员多,特别是出劳力清淤挖河,一动就是数千人的规模,换了几个人负责都干不了,最后就是马叔请李叔出马,负责起了这块额度工作。
张叔布置得力,各村都干了起来,村干部带头,大家干得还是卖力,挡墙修得不宽,底部最宽只是五十公分,高不过半米。这地方本就是荒地,最不差的就是土。大家就地取材,干得也是热火朝天。在那个时候,大家为了集体的事业出功出力,都是满怀激情。
这韩羽公司本身就是工地,保障工作还是到位,烧了热水让大家解渴。
一个多小时过去,这活差不多已经干了三分之一。大家已经稍显疲态。我和葛乡长一商量,休息十分钟。这大家听到了休息,马上歇了下来,喝着水,抽着烟。看时间差不多,我就拿了喇叭,这喇叭和现在的并不同,就是一块铁皮围成了一个喇叭的形状。按照张书记说的,这活还要干一会,大家辛苦了,每人两块钱,现场兑现。这韩羽公司的刘洋带着会计和程国涛一起,一个村一个村地发。这一个下午一人两块钱在那个时候可不算是少,算下来我们的工资一个下午还合不到两块钱。大家看是真的发钱,这泄了的劲又鼓回来了。这个时候,谈理想等于扯淡。
这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各个村的差异就显现出来,干得快的就要接近尾声,干得慢的才不到一半。我和老葛到处转着,给大家加油鼓劲。
程国涛负责突击队,倒也大方,主动拿起了喇叭,喊着各村派出了一个人,就成了突击队。但是这程国涛并未按照张书记说的来,没有帮着慢的,而是去帮着干得快的。这五十个人的力量还是很大,不一会进度快的几个村就已经干完了。
看着程国涛这样干,我才觉得这程国涛说话虽然直接,但脑子灵活,你这帮慢的干,快的自然不乐意,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这干的慢的自然是多少有些偷奸耍滑了,反而还受了益,这导向就没对。
这正说着张书记就赶来了,张书记下了车,一脸的愁容。我忙走过去,问道:“张叔,事办成没有”。
张叔摇了摇头说道:“这上午那大妹子没找见人,但是看见她老母亲了,所言不虚啊。家徒四壁,卧病不起,我留了钱。”
我说道:“张叔,既然把钱留了,也就可以安心了。”
张叔说道:“没找到人,心就不踏实呀,别忘了,今天是几组人在行动”。
我安慰道:“张叔,这应该没事,毕竟咱搞这么多次行动,也都是收了空网”。
张叔说道:“不能再惦记他们兜里那俩钢镚了,咱把这招商引资、工业强县的工作做好,比啥都强呀”。
这老葛和朱华康也迎了上来,给张叔做了汇报,看着有的村已经干完休息,钱也发放到位,又看到程国涛这先帮先进的做法,面露喜色。说道,朱总,我看干完的可以发酒了。
这朱总笑着说道:“张书记,我算是见识了,咱这集体的力量实在是无穷大,上午我还担心厂房建设的问题,看您修的这挡水护墙,我心里的石头这是落了地,再也不慌了”。
张书记说道:“朱总,您放心,您的三点指示,我中午就已经落实,明天上午我就去收养路费的稽征所和交警队,下午我去这建筑公司”。
朱总笑着说道:“张书记,您可说笑了,到我们正式投了产,我们一定邀请更多的企业到咱们安平来。”
这几人说着话,不断地有人说已经把活干完了,这老葛办事也有一套,只要是干完的村子,就拿着喇叭开始大声嚷嚷,咱们又有一个村干完了,干完的村到咱张书记这来领酒,领了酒就可以回家。
到了五点半,最后一个村也干完了,程国涛是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张书记拍着程国涛的肩膀,欣赏地说道:“能干、会干、带头干,好样的”。
这老葛说道:“小程,把你的手给张书记看看”。
程国涛有些不好意思,想把这手往后藏,这位书记慢慢地拿过他的手。说道:“把手伸开”。
陈国涛缓慢地伸开手,满手都是血泡。
张书记捏着程国涛的肩膀,心痛地说道:“群众会看在眼里,组织会记在心里”。然后拿着程国涛的手,给朱总说道:“朱总,这就是我们安平的后生,这就是我们安平对待企业的诚意”。
朱总说道:“张书记,您放心,我们会通过我们的渠道,给上级反映的,不能让大家流血流汗没有回报”。
张书记送走了最后一个村的队伍,嘱咐大家出门在外,少酒多菜,谢绝了朱华康的一再邀请,我们就回到了乡大院。
到了大院,就看到一个小女孩蹲坐在乡大院的柳树
我下了车,看这小姑娘有些许的面熟,说道:“张叔,这小孩不就是上午那个要吃包子的小孩”。
张叔抚了抚眼镜,一眯眼睛看了仔细,一拍大腿,说道:“糟了,快去乡卫生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