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着苏不懂,实在不明白这孩子怎么了。
但苏不懂在看着苏长安与夏凤翔的时候,却是脑子突然灵光了一下。
在酒楼内做小二,苏不懂机灵,会看人脸色,见人说话见鬼说鬼话,这一下子突然恍然,是啊,这两位这样打扮,不就是要隐瞒嘛,我说出来不就是闯祸啦?
想到这个,苏不懂立马闭上了嘴,但目光看一圈,发现所有人看着自己,马上咽了咽口水后,当即说道:“她不是我想的那样,这位姐这位苏家二哥,比我想象中的看着更好一些。”
众人疑惑,刚刚站起身的汉子更是皱眉,一手按在苏不懂头顶,而后看向苏长安:“这位苏家侄子,别生气,臭小子在城里当小二,膨胀的厉害,当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
说话间,一手按下,让苏不懂给苏长安鞠躬行了礼。
苏长安,夏凤翔他们这边自然看出苏不懂应该是认出来了。
毕竟今日这妆容本就不是什么遮蔽本来相貌的妆容,总不过就是加了些胎记,雀斑,将脸弄的脏了些这样。
若是认识的人仔细去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当下听到苏父的话,苏长安笑着说道:“没事儿的叔。”
这汉子听到笑着看看苏长安又看了下夏凤翔,回头瞪了眼自己儿子。
倒是一边老张头说道:“村子里空房子太多,搬来了许多人过来,杜大人将以前的地权发出去了,苏区这一家子就住在你老宅,再加上我们提起了很多次你们家里的事儿,很多人都知道你,约摸着这臭小子跟那儿比着故事你的你跟现在的你有啥不一样呢。不过二小子你放心,杜大人规定了,说是宅子的主人三年内回来,宅子就还是要腾出来的,不过咱村子空房还多,苏区一家子有地儿去的,地也能归回来了。”
听到这话,那边名为苏区的汉子再次站起身,更端着酒碗走过来看着苏长安:“大侄子你放心,屋子都收拾利索的,好端端着呢,我家等会儿就先找处空地搬过去,地的话有地契,全是伱的。我那儿有几床新料子做的被子,没用过,给你留着。”
汉子爽利,这也是为啥到了老槐村很快被人们认可的地方。
说话间,拿起酒碗就要跟苏长安喝一个。
苏长安见状,站起身同样拿起酒碗。
一饮而尽后。
汉子笑着伸手拍了拍苏长安肩膀,然后扭头看向陶诠:“陶大哥,这不是比你们说的身子健壮吗?咋你们一直说这孩子拖着病,虽然身子纤瘦了点儿,但康健着呢!”
见自己老爹伸手拍这位神仙姐姐肩膀不说,甚至还捏了捏这位姐姐胳膊,苏不懂那心,提到嗓子眼儿了都,噌的一下就站起身,跑了过来抓着自己老爹的手:“爹,才见面,你咋老毛病又犯了。快放下来。”
说话间,使劲儿将老爹的手拿下来,然后一脸惶恐看了眼苏长安,但又害怕被人看到,立马收回目光。
陶诠虽然心中依旧自责,但刚刚苏长安那句‘叔,喝酒’让陶诠感触颇深。
当下看到苏区又是这般,于是开口朝着苏长安解释:“苏区是大夫,虽然就学过一些日子,但有些胳膊错位啥的,他都会给弄,村子里我们提起你们家,提起你总是说你身子不好,约摸着老毛病犯了。”
苏区尴尬一笑:“侄子别见笑。我自罚一个。”
苏长安倒是无所谓,不过看着苏区,倒是有些意外,一身实力废了,现在就是个普通人,而且瞧着健壮,但身子骨甚至还不如普通人,要是没看错,以前至少有九品的实力,别说村子里了,就算是外边都很稀奇了。
但苏长安也没去多想,笑着说道:“这样客气就显得生分了。不过房子用不着搬,我有自己的原因没法子回来,这趟回来,就是知道了村子还有老人在所以带着我娘跟我哥哥回来看看,叔叔一家平日如何,以后如何就好。”
苏区这边喝了酒后,看着苏长安欲言又止,随后马上说道:“行!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不客气,不然显得矫情了。说真话,你们家这房子,叔来了后看得清楚,你爹跟你二叔盖的是真好,你放心当着大家面我把话撂下,今后你回来,那房子还是你的。”
苏长安笑了下。
倒是一边徐奶奶叹了口气,她是真想苏长安留在村子里。
苏区这边倒是皱了下眉头,压低了声音朝着苏长安说:“不过摸着骨头,感觉身子有点儿虚,你要信得过叔,给你开服药。”
而后凑到苏长安耳边:“瞧着大侄女儿身子比你都好,你要吃了叔的药,一准儿生個大胖小子!”
声音很小,也就这一桌几人听得到。
陶诠看着苏区还没骂呢,这才第一次见面,你胡说什么呢,也不怕让人长安媳妇儿笑话咱村子里的人!
苏不懂更是彻底慌了:“爹!走了,你快别说了!”
这样说的同时,苏不懂看着夏凤翔:“我我爹不是故意的姐姐你别生气。”
不过夏凤翔跟苏长安还没说什么,倒是夏凤翔一边妇人站起身,一脚揣在苏区腿上:“你骂谁呢!我长安大侄子咋了!你个外强中干的,还说我家长安大侄儿,呸!”
众人看到这妇人骂街,倒也不稀奇,甚至有人喊了句‘大姑骂得好!’
而苏区也是不恼,回头看向着妇人:“你咋知道我外强中干,试过?”
这话一出,村民们当即闹腾了起来。
而这妇人倒也彪悍,立马看向那边一名妇人:“苏家的!咋说,你同不同意我试试!”
彪悍的过头。
苏区听到立马认输,连连道歉后,朝着苏长安这边笑了笑后,回到自己媳妇儿旁边。
而那妇人啐骂了一句后,笑嘻嘻看向夏凤翔:“吓着了吧,没事儿啊,有姑在,别管这些糙人。”
夏凤翔笑了笑后说道:“好的,姑。”
妇人咧嘴笑着,瞧着夏凤翔又顺眼了很多。
倒是苏长安笑了下后,看了眼苏区这边。
这一眼正好被苏不懂看到,立马以为是自己老爹惹了这位姐姐不高兴,心惊肉跳的坐在那儿,看着自己还嘻嘻哈哈的老爹,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苏长安看到苏不懂这样,不由一笑,却也没去多想。
陶诠在一边解释了一下,说了几句苏区的好话。
苏长安表示没事儿。
而这时候炖的肉啊那些也出锅了。
老张头站起身:“来来,都坐回去,开席了开席了,这大好的日子,大家伙放开了吃!”
说完,老张头坐了下来看着苏长安,“是真不打算回来了?”
听到这话,苏长安说道:“家在这儿,说不回来肯定不行,就是很多事儿要处理,而且在京城定下来了。”
徐奶奶抓着苏长安的手,眉头紧锁。
老张头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也好,你们老苏家本来瞧着就不像是农村人,你爷爷当年带着你奶奶来的时候,虽然那时候咱这村子刚建没多久,但你爷爷正常人看就不是个普通人。你爹跟你二叔,别人咋看我不知道,但那见识也不该是这村子里混的,要是出去,早就出人头地了。”
听到这位张爷爷提起自己爷爷,苏长安马上问道:“张爷爷,我爷爷是什么样的,我从小就没见过他。”
听到这话,老张头夹了瞧着最好吃的肉放到了夏凤翔碗里,又夹了一块儿送到苏长安碗里,然后说道:“讲真,你爷爷我还真不好说啥样的,头一次见他吧,反正给我感觉是读书人,因为身子太虚了,还时不时咳血,而且咱村子以前叫苏河村,这事儿你知道吧。”
苏长安点头。
老张头接着说:“你爷爷给起的名字,但后来觉得太秀气了,你爷爷指着那老槐树说,那就叫老槐村,也就改名儿了,而且想着法让孩子们去学堂也是你爷爷张罗着办的,还有路啊河渠啊啥的,全是你爷爷领着我们干的,啥都好,就是身子虚,但你说神奇不,养了两年,那身子骨壮的呀,徐老婆子那时候难产,你爷爷愣是跑去两里地外背着稳婆过来,虽然最后还是没成事儿,但那稳婆子胖的厉害。真不是一般人能那样背的”
说到这儿,老张头看了眼徐奶奶。
徐奶奶倒是已经看开了无所谓。
老张头又叹了口气,“就是命薄,你爹还没娶媳妇儿呢,人就走了,你爷爷好人啊,村子里挨家挨户都欠了人情,村子里想着张罗张罗,风风光光送一场,结果你奶奶说不用,说是你爷爷留下话,人都走了废那钱干啥,大家伙都忙,别张罗,一把火烧了,骨灰扔到苏河里,省事儿。”
说到这儿老张头眉头紧锁,喝了口酒:“我年轻那会儿虽然没啥出息,但也走南闯北过,就没见过你爷爷那么好的人,老天爷不开眼啊。”
苏长安看着张爷爷:“张爷爷,那我爷爷叫什么”
老张头愣了下,但也知道这孩子八成没听家里人提起过,于是想了下后说道:“好像是叫苏自在,反正这名儿听着就不是一般人,就是不知道为啥窝在这山旮旯里,哎”
老张头又喝了口酒。
陶诠开口说道:“小时候我跟你爹还有你二叔,还有其他一些人皮的很,有次差点儿给房子点了,苏叔知道了,拦着那些大人们,只是笑着说‘孩子们犯错,做大人没管教好也有责任。’,也就是苏叔了,否则那次我肯定会被拔了皮。”
说着,陶诠说:“苏叔的笛子吹得也很好听,有一次我去山上,太晚了,就在林子里住下了,晚上瞧见了苏叔带着苏婶儿在林子里坐着,在那儿吹笛子。但后来我去问,苏叔说随便学的,那之后就没见过他吹笛子了。”
苏长安追问:“那他老人家长啥样”老张头看着苏长安,想着这孩子咋问这些,但还是说道:“长得也就那样,比我好看点儿,可你要说多秀气,那也没有,还没你爹清秀呢。”
苏长安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