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刚走到门口,就被喊住了,对面笑道:“公子气性那么大干什么,什么都好说嘛,这买卖就是谈下来的不是,别一两句说的不顺心你就撂挑子了啊。”
周果转过身道:“掌柜的还是先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再来找我,我随时恭候。”
说着还礼貌的点了一下脑袋,就走了。
掌柜的留在原地犹豫不决。
她在街面上转了转,发现这些年怀阳的商户也少了很多,以前来的时候,街面上有很多小吃摊,现在没几个了。
街道上的铺子也少了很多,吃食铺子尤其少。
好不容易走了几条街,终于见到一个卖馄饨的摊子,上去要了一碗。
这会摊子上一个人都没有。
她一边等馄饨一边跟摊主说话,“我记得我前些年来的时候,你们这儿还有很多小摊小贩的,现在怎么没了?连街道上的铺子都关了好些,这些人哪去了?”
摊主回头打量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四周,道:“小哥是外地来的吧?您不知道,这两年啊可苦了我们这些小本买卖了,刚开始衙门每隔半年就会以各种各样的名头向我们要钱,后来每隔两个月,一个月,最后干脆三天两头的来要。
什么占地费了,清理费了,这些还不是过分的,最后竟然连我们用的油盐面也得交钱,连桌椅板凳都得交。
你说说小本买卖本来就挣不了几个钱,一天下来挣的钱还不够给他们交的,谁摆的起?慢慢的,大家干脆不摆了,都往别处谋生去了。”
周果眉头紧皱,“就你们这些小摊子交?”
“哪啊,都交,我家里有个弟弟,原先在一个点心铺子里做小伙计,后来也是三天两头的被上门要钱,那铺子后来就干不下去,直接关门了,我弟弟也没活干了。”
“那你不走,现在一天还能挣几个钱?”
摊主就叹气,无可奈何道:“我能上哪去?我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再说除了这个也不会干别的啊,我原先是想着不要让我赔本也好,不赚就不赚吧。但现在也不成了,过了今日我也得回家了,找个活干比这个强多了!”
周果沉默地吃着馄饨,觉得怀阳这局势不好啊,她要是在这里开铺子,自个赚的这些钱怕是都得进别人的腰包了。
果然还是北地好,没那么多税。
不由建议道:“摊主,怀阳不好,你往别处去啊,我跟你说啊,北地就很好,没有这些乱七八糟,你这馄饨做的那么好吃,指定能大卖。”
摊主犹豫,“北地?那离胡人那么近?边关一破,那还得了?”
周果道:“怀阳离北地本也不远,再说,你留在这饭都快吃不上了,回头胡人没等来,一家人倒先饿死了,常言道,树挪死人挪活,换个地兴许就不一样了呢?
我们北地有徐将军在边关守着,这么些年就没见边关破过,稳定的很!这些年去北地的人越来越多,那边像你一样的小摊小贩整条街都是,或许你过去了,还能找到之前在这里跟你一块摆过摊的摊友呢。”
摊主被劝的怦然心动。
正说着呢,走来几个衙门打扮的人,手里摊着一个账本,冷冰冰道:“今日的税钱还没交。”
摊主都快哭了,“官爷,我交过了,一个时辰前就交过了。”
“别废话,先前交的是先前交的,这会有人来你摊子上吃东西,得交人头费,快点!”
周果惊呆了,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收费的,她一个吃馄饨的还要交人头费?
这是哪门子的人头费?
钱交的慢了一点,一行人不免打打砸砸的。
摊主苦涩无比的从钱盒子里掏出最后的几文钱交给他们,还把盒子往下空了空,“官爷,真的没有了,这是最后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