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半个月前的事。
汉娜收拾房间,边忙边嘀咕。“哦?说了什么?”小蜡烛卷起来,用蛇尾摩挲着下巴——这动作到底和谁学的?
“她说,教会…漏水了?非常严重。”埃伦蒂拉有些记不清,含糊道:“她提到了朋友的朋友,我不记得那个名字…朋友的朋友。她这些日子似乎在什么地下干活…”
埃伦蒂拉说。
汉娜朋友的朋友,一个说不上话的关系,一段趣事——
教会,圣十字,几乎整个国家的信仰所在。
伦敦,圣教堂,圣十字最重要的核心。
很难想象,这种地方竟会漏水。
“汉娜说,她朋友的朋友骂了谁,好像维护地下几层的钱都被谁挪走用掉了,一下雨就漏水积水…”
埃伦蒂拉摇摇头:“只是闲谈,我记不得太多了。”
小蜡烛想要眯一下眼睛,像金斯莱那样做出沉思——
很遗憾她不行。
‘这个消息…’
‘会对父亲有用吗?’
“当然。”
茶雾袅袅,罗兰拥着怀里的白蛇,让升腾的蒸汽落在脸上。
萝丝背着手,在房间里为数不多的几幅画前踱步:“她的品味可不怎么样。”
少女停在宽幅画前,面朝她的,正是一个浑身洒满玫瑰的女人。
画家笔触柔软,再加上用了较为明亮的色彩,让整个画面看上去充满了梦幻般的朦胧。
——萝丝口中的品味,指的是那洒满玫瑰的女人的身材。
丰腴饱满。
这种娇柔、饱胀,甚至像水泡一样只消轻轻一碰便流出蜜汁来的画法,让细条小姐又想到了那个嘴巴和心同样恶毒的女人。
腻味人。
没错,这儿是仙德尔的家。
他们的临时据点。
“品味可真不怎么样。”
萝丝撇撇嘴,向前探了探,视线着重于画框下所粘字条的名字。
“…布歇?”
她认识点字了,读出名字。
“大概是个没名气的画家,我们的克拉托弗小姐表面上说不喜欢那循规蹈矩的宴会,暗地里也学着附和呢。”
萝丝讨厌仙德尔,故也讨厌上这画的创作者——也许单单因为她与画里女人的身材格外反差。
“这样一身肉,根本进不了我的线钩团伙。”
她屈指敲了敲画,对罗兰强调她的理念:实用性。
她显然没明白男人和女窃贼对于‘实用性’的看法也是不一样的。
“放了弗朗索瓦先生吧,萝丝。”
罗兰扇了扇手掌,将眼前浮荡的人物介绍挥散。
“你真想把仙德尔家搬空?”
她已经反复离开几次,除了小钱箱,仙德尔的首饰、烛台、餐具、小斗篷甚至靴撑都落进了这个飞贼的手里。
那些容易变现的,将流入黑市,大摇大摆走进某个并不富裕的家庭里。
“这是她提前付的救命钱。”
少女卷着头发,三两步跨到罗兰面前,反骑着椅子。
“你说你找着办法了?”
罗兰点头“我还以为你不乐意帮忙。”
“我可和她不一样。”萝丝不屑:“如果是我,绝不指望她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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