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养坤来投，让王宁喜出望外，决定好好利用一番，此时闯贼绝对是外强中干、内外交困，南方的左良玉就算再烂，也是一方豪强，手下十几万军队。

贺人龙此时也出了陕西，直奔这边而来，里面还有一位他李自成恨得咬牙切齿的高杰，东面黄得功也徐徐而来，一时间李自成可谓是四面楚歌了，更加令李自成担忧的是陈永福快到了。

不过那家伙鬼得很，声势浩大，速度慢的比蜗牛还慢。

此时，离去数日的李过回来了，悄悄的找到李自成。

“叔父，情况不太妙，孙传庭不日就会到达潼关，我们此时不走恐怕……”

“过儿，你立刻带着六十万石粮食回陕西，襄阳亲王被我们宰了，朝廷必定大怒，贺人龙也被派出了，就连四川的张献忠都没人管了，我们得尽早走。”

李自成很清楚，亲王被杀会是什么后果，崇祯皇帝或许不会在乎中原糜烂，但绝对不会允许亲王被杀，那是在打皇家的颜面。

“叔父何时撤？”

“我还是不甘心，四十万石粮食足够支撑一月，我决定再攻打半月时间，若是还拿不下，就回秦地。”

李自成不甘心是真的，这一次他自认为准备的非常充足，奈何多了王宁这个变数，火铳大量装备，让他的军队损失惨重。

“带走二十万裹挟而来的百姓，这些人留在这里没啥用，不能便宜了王宁。”

说起这个李自成就很头痛，宁安军开到洛阳城外十余里外之后，他的军中就开始出现逃兵，杀了十几波了，可依旧阻止不了，还有愈演愈烈的意思。

王宁就像是魔鬼一般，悄无声息的策反了他的军队。

“叔父，可到了秦地，我们该如何安置这些百姓？”

李过表示很头痛，平时不觉得有什么？反正随便给口吃的，留在军中做人菜，可李岩提出一系列政策之后，情况就变了。

尤其是王宁的出现之后，裹挟的百姓就莫名其妙变成了随时会引爆的雷。裹挟而来的百姓不单单需要食物，还需要增加人看管了，这叫什么事？原本是带着的人菜，现在是带着一头狮子。

“你回去之后立刻攻打西安，贺人龙从湖广而来，必定赶不及了，拿下西安，立刻安排官员，将土地收集回来，给百姓分土地。”

“叔父，给百姓分土地？这？”

李过很是头痛，他娘的自己造反就是土里干旱长不出东西来，您老咋忘记了？现在分土地给百姓有鸡毛用？它还是长不出东西啊！

“去做吧！至少有了土地，这些人短时间不会闹事，等我积蓄力量之后，再来攻打洛阳，宰了那头肥猪。”

李自成说的豪气干云，可心里慌得一批，他这一次撤军之后，真的还有机会再回来吗？

李过领命离开了，李自成瘫坐在地上，二十万大军西去，定然会引发一次大逃亡，这二十万人中，只有老营不到五千人，根本管不住的。

不多时刘宗敏就气冲冲过来，对李自成不告诉他就私下撤军的举动很是不满。

“闯王，我听说李过回来了，带走了六十万石粮食还有二十万炮灰？”

李自成早有准备“宗敏兄弟，我这也没有办法，洛阳城打了二十天，硬是没有拿下来！每天的消耗太大了。”

“闯王，如今正是用兵之际，二十万炮灰走了，难道要我们兄弟用那些老兄弟攻城？”

刘宗明恼怒不是没有理由的，最近他和袁宗第的部下死伤非常大，可李自成的老营却按兵不动，这可让一起打江山的刘宗敏恼了。

你李自成十八子主神器，可他娘的十八子都要算计的。

“宗敏兄弟莫要急，我们很快就会有进展了，明日我让闯营亲自去攻，女子军也列阵如何？”

李自成怎么会不知道，这刘宗敏什么意思，无非就是看到自己的部下损失太大，他的部下没有损失而已。

“好，闯王如此说，我就放心了。”

等刘宗敏离开，李自成就微微眯起了眼睛。

昨日罗汝才战败了，带着残兵败将往西而去，很显然也是回秦地，他一口气再次损失了三万精锐，已经镇压不住逃亡的百姓了。

此时送走二十万炮灰，看似为了攻打西安，其实是为了减轻这边的压力，刘宗敏自顾自的攻打洛阳，自然不知道他的忧虑。

“传令下去，明日全力攻打西门和北门。”

闯营外，百姓驻扎的地方，恶臭冲天屎尿横流，没有帐篷也没有食物，所有流民都挤在一起，相互取暖。

作为炮灰，他们一日只有一顿，还是稀粥，只能保证不饿死人。

周围的树皮早就被吃干净了，甚至私底下都开始易子而食了，一些人老体衰的老人也会莫名其妙消失。

“起来了起来了，一会安排大家吃顿饱的，我们立刻回家去了。”

回家？这个最为寻常人习以为常的事情，此时却称为流民最奢侈的渴望。

李自成一路破坏城池，烧坏村庄，他们早就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