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下了命令。
“是!”将校咬牙切齿,“此战我军伤亡惨重,方才清点残军,仅剩不足七百人。”
嘶——
闻及此言,在场众人无不倒吸凉气。
杨建更是腾得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杨建圆瞪着自己的双眼。
“将军……”
但瞪眼也没用,伤亡惨重是既定的事实。
唉——
突然,杨建重重叹息一声,随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下去。
杨建神情萎靡着。
“将军,我们下一步……”
“先令军队原地休整吧。”
“是。”
杨建心中痛苦万分,这死去的每一个人都是自己同袍兄弟啊,是自己当时连哄带骗带着他们出城,向他们承诺慕容南的大军就在身后……
是杨建给了这支军队极大的信心,认为自己可以重创柔然人凯旋,或者说歼灭柔然人,至少全身而退……
但现在呢,杨建一个接着一个的谎言,让这些兵士魂归西天,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将军其实是骗了自己,其实是带着自己走向了一条有死无生的路。
唉——
杨建再叹一声。
此时的天际已经由深蓝变成了浅蓝,天马上就要亮了。
杨建的谎言赋予了长安戍兵极大的战斗力,作为戍守城池的戍兵,这一支军队理应不可能是柔然人的对手,但在杨建的带领下,竟然能一再取胜。
这与杨建巧妙的带兵方法脱不开干系,不得不说,杨建对于士气以及人心的把握非常精准,杨建靠着不断激励士气来让一支平凡的军队获得了强大的战斗力。
杨建用士兵心中畏惧死亡的心理钥匙,打开了每个士兵最骁勇的作战之门。
但这一战无疑是规模空前的,是惨烈的,是令人心惊肉跳的……
一支军队战死一半以上还能保持着旺盛的战斗力继续向前拼杀,这是不可想象的。
这样的战绩也就只有在今日三山堡这样的绝境之下才能表现出来……
另一边,溃散四处逃窜的柔然人正沿着各个方向奔去。
驾——
噔噔噔——
三山堡往东几里处,一队骑兵正在策马狂奔,为首之人赫然便是刚刚逃出生天的柔然首领。
吁——
首领勒马挺住,横拉马头回转身子,止住了其他逃窜着的柔然兵。
“停下!”首领愤怒的咆哮着,“清点人数!”
“是……是!”
噶嘣噶嘣——
首领咬的钢牙作响,望着已经完全大亮的天色,柔然首领怒不可遏。
“可恶啊!”首领心中怒喝一声,“这叫我颜面何存……”
处罗可汗带着柔然兵迎击慕容南并且已经取胜的消息当然已经被首领得知。
一直以来,柔然人被北军打的到处逃窜,柔然人甚至生出了对北军的畏惧心理,但处罗可汗却能带着兵马打败慕容南亲自率领着的北军精锐。
而自己,面对着困在镇子里的一支孤军,竟然被打的落荒而逃,这是耻辱,这是奇耻大辱!
“可恶!”
想着想着首领再也压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暴怒,冲着天际大喝一声。
首领的咆哮惊得战马连连后退,身边的柔然人赶忙抓进了手中的缰绳,安抚着坐下的战马。
经过一番校阅,柔然人的伤亡也不小,战死了近千人,活着的兵马也被不要命的北军四处冲散了……
而此时的柔然首领身边,只有几百名残兵,靠这点兵力,首领显然无法回马一击,夺回大营。
唉——
首领叹息一声,终于完全接受了自己业已战败的结果。
驾——
首领策动着坐下的战马朝着东边而去,首领要去面见处罗可汗请罪……
另一边,柔然人的大营中,奋战了一夜的北军早已疲惫不堪,好在败逃着的柔然兵给北军留下了数目可观的粮草,军械,甚至战马……
杨建终于下令让饱受摧残的长安戍兵大吃大喝,随后好好休息。
一时间,柔然人的大营中睡满了异国的兵士,这些可怜的士兵大多连身上的血迹也来不及擦拭,大家依偎在一起。
杨建却没办法与兵士一样得到片刻的休息,杨建眉头紧锁着,杨建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下一步,自己所率领着的这一支孤军,将何去何从呢……
四周的大小城池均有柔然人驻扎,四周的岭间要塞也有柔然人的军队,唯一属于自己的长安城下是更多的柔然兵……
回长安无疑是羊入虎口,死路一条,可不回长安,不回长安的话又能去哪儿呢!
杨建苦心思索着。
……
三山堡往东南方向数千里之外的定州城中,黎叔的小院子里。
随着晨光流入,萧遥率先睁开了眼睛。
昨夜黎叔打了一夜的呼噜,但这并没有妨碍萧遥的入睡,萧遥出蜀以来,风餐露宿,那条件可比听一听呼噜声要糟糕多了……
更何况萧遥现在成功睡在了苏思平的身边,心中顿感安宁的萧遥心中畅快,昨夜睡了个好觉。
此时的苏思平还没醒,平躺在床上胸膛缓缓起伏着。
萧遥轻轻翻了个身,随后侧着身子拄着自己的脑袋静静望着苏思平。
只见苏思平眉高鼻浅,眼眶深邃,俊秀的脸上棱角分明,长长的睫毛粘在一双动人的眼睛上,刀削出的面庞上朵朵细小的绒毛正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光。
“平兄真的是……”
萧遥忍不住暗自赞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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