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常理,掌柜不过是古代的高级打工人,辞工不干也不算什么大事,不会引起多少人注意。
偏偏吉祥酒楼现下正处于风口浪尖,吕掌柜早不辞工、晚不辞工,赶在这个档口。
好事者们又有了新的谈资,顺着前头的猜测,议论说吕掌柜就是那桩闹剧的幕后主使!
所谓的“辞工”,不过是王家仁义,念着旧情给吕掌柜留了最后的体面罢了。
就好像那被王家扭送去自首的陈茂,那十两罚银就是王家帮他缴纳的,否则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计,哪里能一下子拿出那么些银钱?怕是性命都得被打去半条!
不会像现在似的,只需要蹲一段时间的大牢。
当然也有人说吕掌柜看着不像是那起子小人。
这时候离开吉祥酒楼,很有可能确实是那陈茂自作主张,而吕掌柜只是监察不力,引咎辞工。
不过这说话总归还是缺乏了一点戏剧性,很快就被前头那种说法给盖了过去。
宋玉枝听到这样的消息后,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这日趁着铺子里的食客聊起这件事,宋玉枝就在旁边询问他们知不知道吕掌柜的去向?
“小娘子打听这个作甚?”
“冤有头债有主,那陈茂已经被收押,吕掌柜也辞工了……小娘子前头虽然差点遭受了不白之冤,但听闻小娘子喜事将近,这时候还是不要打上门去了。”
“对啊,小娘子要是实在气不过,怎么也等成婚后再去找他算账!”
正说到这,沈遇帮忙把冰盆送到二楼。
他样貌不凡,好些人也听说正是他施展武艺,才把那意图逃跑的贼子给擒住了。
八卦是人的天性。
见他过了来,一众食客突然就换了话题。
有人问:“小娘子婚期仓促,可有什么我们帮得上忙的?”
还有人打听:“听闻小娘子这夫婿身手了得,不知道是在哪里学的武?我家小子正想学武呢,你夫婿可有招徒弟的打算?”
还有咸吃萝卜淡操心的,说:“小娘子这般人品样貌,还有这么好的手艺,怎么就选了个当杂役的武夫呢?你应该配个读书人。也不用一辈子都辛辛苦苦地在灶台上讨营生。”
最后这瞎操心的是个老秀才,现下在城里当教书先生,颇有些名望。
可能是教训学生习惯了,他逢人就爱说教两句。
近来老秀才时常出入宋记,其他熟客都嫌他好为人师,不等宋玉枝应对,就有人帮着出声反驳。
“杂役咋了?武夫又咋了?我倒是觉得他们小夫妻登对的很。”
“我虽然没读过几天书,但也听过一句话,叫‘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要真像秀才公说的,小娘子找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读书人,辛辛苦苦供养他……哪怕他日真的高中,指不定转头就嫌弃糟糠妻了!”
“就是!小娘子要不在灶台上讨营生了。咱们去哪里吃到这样平价又可口的饭食?”
那老秀才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