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长途跋涉,宋玉枝一行人都累得不轻。
特别是在船上的时候,三人住在一个船舱里,沈遇咳血的事情再瞒不过。
赵大娘忧心不已,后头一个整觉都未睡安生。
到了地方后,三人先在山谷附近的镇子上留宿了一夜,翌日清晨才乘坐马车去往山谷。
出发之前,宋玉枝又问过沈遇一遭,“咱们确定不用置办什么礼物吗?就空手去?”
待过一夜,宋玉枝才知道老大夫名头那般响亮,镇子上的人尊称其为医仙。
在镇子上落脚的外乡人,绝大多数都是冲着他来的。甚至可以说小镇子上能有那般繁华,都是老医仙一个人带动的。
沈遇道不用,“我同你说过,老先生性情古怪,若他想治,便是身无分文的乞丐,也会去治。若他不想治,哪怕用金山银山压他,他该不治还是不治。也得亏他医术确实高超,万中无一,否则他那个脾性,早不知道让人埋哪儿去了……”
也幸亏宋玉枝听了沈遇的话,没特地去准备什么重礼,因为三人往山谷里去后,才被守药庐的小童告知老大夫被人请走了!
这消息一出,一干入谷求医的病患都叫苦不迭。
“老医仙素来不出谷半步,我们费尽心机才打听到这里,好端端的,他老人家怎么突然离开了?”
“天下这么大,小哥又不肯说他去哪里了,咱们往哪里去寻人?”
“我爹的病不能拖了!小哥,好歹告诉我们老医仙何时回谷?!”
小药童八九岁大,高高瘦瘦,整个人看着懒懒的,老神在在地随便众人怎么说,兀自处理手头的药材。
一直闹到中午,小药童端了一碗粟米粥出来,见众人仍不肯离开,他不耐烦道:“我家师父确实已经离开了,出谷前也未曾仔细交代去向和何时归来。或许日,或许个月,亦或许年……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们逼死我,我也这么说。你们要实在想闹,不如一把火把这烧了?”
一众伤患的声音这才低了下去。
开玩笑,逼急了药童,烧了这山谷,老医仙就彻底没有可能再回来了。
他们可就再也寻不到老医仙的踪迹了!
即便有人恼羞成怒,动了这样的心思,其他等着老医仙救命的伤患,和镇上的百姓也不会放过他去!
小药童轻哼一声,摸了些药材放进粥汤里,吸溜着粥下了逐客令。
一众伤患这才不情不愿地一边离开,一边商量着在山谷外住下,慢慢等待老医仙归来。
宋玉枝一行人也在被驱赶之列,她站着没动,只用眼神询问沈遇——你不是在这山谷待过很久,同老医仙颇有交情吗?有可能成为例外不?
宋玉枝也没想要啥特权,就是想要多知道只言片语,哪怕只是说个大致的去向,或者模糊的归来日期,就足够了。
毕竟自家还有别的事,实在没那么多时间,在山谷外一等就是数月。
沈遇轻轻摇头,“我来山谷时,未曾见过这小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