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老爷忙着签字画押的时候,让身边的小厮将宋彦团团围住。
几次宋彦想同宋大老爷说话,都被几个小厮给挡了回去,左一个“二老爷稍安勿躁”,右一个“二老爷且慢”的。
直到尘埃落定,宋大老爷做贼似的,吹干了委任状上的墨迹,在桌上扔下酒钱,揣上委任状就往外跑。
“老二,我先回家去报喜,来日我上任了再请你吃酒!”
等宋大老爷跑到没影儿,几个小厮才把宋彦松开,跟在宋大老爷身后追了出去。
一行人都走了个干净,宋彦脸上焦急无奈的神色才褪了下去,换成了意味不明的笑。
因在外头耽搁了不少工夫,宋彦回到家的时候,宋玉枝等人已经快吃好夕食了。
周氏给他单独留了饭菜,温在了灶上,一边使人去把饭菜端来,一边随口问他下值后干什么去了?
宋彦余光看到了还未离开的方如珠,神色如常地道:“算是一桩公务,去送了一点东西。”
说到这,宋彦顿了顿,又看向宋玉枝和沈遇,“已经送到,且对方也应下了,已然办成了。”
宋玉枝和沈遇听着这话,就知道是事儿成了。
三人相视一笑,也不在人前多言。
话分两边,宋家大宅那边。
宋大老爷比宋彦略早了一些回到了家。
他本就喝了个烂醉,强撑着最后一点清明,才从宋彦手里抢过委任状。
急急地跑到外头喝过一阵风,酒气上涌,他便醉得更厉害了。
甫一进家门,宋大老爷就往宋老太太的院子跑,一边跑,还一边还大声嚷嚷道:“母亲,喜事!天大的喜事!”
宋老太太回京后没少为着他的前程操心烦忧。
这日老太太恰好犯了头风,连夕食都没胃口用,早早地喝了汤药就睡下了。
院里的妈妈、丫鬟纷纷上前阻拦,让宋大老爷小声些,别扰了老太太的清静,加重她的病情。
宋大老爷却并不理会,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你们拦我作甚?我是来给母亲报喜的!说不定母亲听了喜讯就大好了!”
推推搡搡、吵吵嚷嚷之际,宋老太太醒转过来,疲惫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让他进来吧。”
宋大老爷也不等人打帘子,一把挥开下人,径自推门进屋。
宋老太太坐在床上,见到人到中年的长子浑身酒气、脚步踉跄的模样,便是再喜欢他,也难有好脸色,只冷声呵斥道:“你如此形容,成何体统?!”
宋大老爷还是笑呵呵的,打着酒嗝道:“母亲先听我听我说了是何喜事,再来呵斥我不迟。我不同您兜圈子,儿要恢复官身了!而且是五品官,比老二还高出去不少!”
宋老太太先是一惊,又是一喜,“怎么回事?是谁帮了你?你仔细说来。”
宋大老爷在宋老太太床前的绣墩坐下,“儿子今日在外头吃酒,遇到了老二,就同老二絮叨了一会儿,说父亲从前待他不薄,他如今却只顾着自己发达风光”
“宋彦?他能有那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