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强装无事的朱妈妈,心里怪不落忍的,便只道:“我觉短,现在已经歇息好了。妈妈不必管我,去忙自已的事儿吧,我去找我师父,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朱妈妈没再勉强自已笑了,只说正好去弄点吃食,给宋玉枝和老医仙当宵夜。
老医仙的厢房,就在宋玉枝隔壁,故而只眨眼的工夫,他们这对临时师徒就碰了面。
老医仙正在埋头整理后续治疗的医案和需要用到的东西的清单。
看宋玉枝这会儿过了来,老医仙头也不抬地问:“这个时辰不在屋里睡觉,可是知道方家人商议出的结果了?”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师父。”宋玉枝应着,走到桌前,卷起衣袖,为老医仙添水磨墨。
等到老医仙抬头,砚台里的墨汁都快溢出来了,他无奈地用笔杆子轻敲宋玉枝的手,“你这是想什么呢?”
宋玉枝讪讪地收手,斟酌着言辞,“师父,你说有没有办法,让方大夫人现下就清醒过来?哪怕只是清醒一时半刻也好。”
说完,宋玉枝就眼巴巴地看着老医仙。
老医仙搁了笔,压低声音说:“这话要是辛夷那臭小子问的,我早就啐他了。既是你问的,我就同你好好说道说道。我们医仙谷有规矩,治病救人归治病救人,却不会参与病患的家事,左右病患的选择……”
宋玉枝说对啊,“如果您能让方大夫人尽快清醒,不就能让她自已做决定吗?”
老医仙给了宋玉枝一个“你不懂”的眼神,“你这丫头素日里瞧着聪明,怎么这会儿倒突然跟辛夷似的一根筋?且不说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只说方大夫人如果清醒,会做出什么决定呢?自古为人母亲的,最看重的就是子女。她肯定还是选择以不影响方姑娘和二殿下的婚事为先……和她家人做出的决定有何不同?咱们花费那个工夫作甚?”
“还有,咱们这样初来乍到的外人,尚且能察觉到方家人把那桩婚事,看的比方大夫人的性命还重要。她清醒过来,她能察觉不到?说不定就要影响她的情绪,恶化她的病情。没得横生枝节。”
宋玉枝张了张嘴,偏偏又不方便现下就把方如珠的身世宣之于口——那毕竟还是她的推断,没有一星半点证据。
天下间怕也只有沈遇会无条件的相信和支持她。
好半晌后,宋玉枝才重新组织好言语,“师父说我一根筋也好,说我轴也罢。我觉得方大夫人在为人女,为人妻,为人母之前,她首先是她自已!生死大事,本就得当事人自已做主。这跟她是男是女都没关系!凭什么就让旁人决断?又凭什么默认她该为谁牺牲?”
老医仙没想到宋玉枝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愣过半晌,他讷讷道:“怪不得沈家那臭小子如此喜欢你,丫头你这想法确实跟常人不同。”
宋玉枝还是眼巴巴地看着老医仙,“刚听师父的意思,你似乎是有办法的对不对?”
老医仙没出声。
宋玉枝察觉出他是默认了,此时却只作不觉,叹息道:“看来我想错了,老医仙,您的医术还没有到达当时罕见的程度。”
“丫头你少拿话激老朽。”老医仙说是这么说,但却莫名觉得宋玉枝从“师父”到“老医仙”称谓上的转变刺耳,“谁说我办不到了?你要是上进一些,早些把我给你的第一本手札看完,来跟我讨要第二本,就会知道咱家医仙谷的金针刺穴之法有多神奇!”
一听这话,宋玉枝就知道事成了,遂也不再拿话激老医仙,赔着笑脸道:“师父果然是医仙下凡,是我小瞧您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