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只有他们几人,外间守门的也是方大夫人信得过的自已人。
看到襁褓后,方大夫人不需要顾忌和掩饰,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滚落,仿佛要将内心积压多年的辛酸苦楚,都通过泪水宣泄出来,整个人都随着剧烈的抽泣而颤抖,声音也变得沙哑,“是我的……真是我的囡囡!是你回到娘的身边了吗?”
说着她便朝着朝叶儿伸出手,想触碰她,又踌躇不前,生怕母女相聚只是自已的一桩梦。
叶儿同样哭红了眼睛,连忙捉住方大夫人的手,贴到自已脸上,哽咽着应道:“是我,真的是我。”
母女俩挨在一起呜咽痛哭。
一旁的朱妈妈对当年的事情知之甚少,见到这副场景,她自然是困惑的。
事已至此,便没有再瞒着她的必要了。
宋玉枝看方大夫人顾不上说话,便在旁边简单解释了一番来龙去脉。
听完,朱妈妈也加入了大哭的队伍,“夫人,你瞒的老奴好苦啊!你怎么就把这样的事情,憋在肚子里,一个人扛着呢?你这心里得多难受啊!”
老医仙听完了全程,也总算明白为何宋玉枝要再三向他确认方大夫人的身体状况——
母女相认,当然不算什么噩耗,可绝对够让体弱之人喝上一壶的了!
还好他不喜欢说假话,也没有说假话的习惯。
方大夫人虽然情绪异常激动,险些晕厥,却没有出什么大岔子。
他看向宋玉枝,宋玉枝擦了擦泪,回了个感激的笑容。
师徒二人也不多话,只静静陪着她们。
直到又过了会子,外头起风了,老医仙才建议她们回屋说话。
回了屋里后,方大夫人接着问叶儿这些年怎么过的?有没有吃饱穿暖?又是怎么拜入医仙谷门下,千里迢迢来到京城的?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已的身世?
这些个问题,并不那么好回答,真要现在就摊开来细说叶儿前头十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别说方大夫人还未完全病愈,便是身体康健的人——当娘的听到女儿在别人家当牛做马,被糟践了那么些年,也是要承受不住的。
叶儿就只道:“我在金家村的农户人家长大,前头并不知道自已的身世,就跟村里的女孩一般长大。至于我怎么来到京城,又怎么知晓这些的……”
她看向自家师父。
宋玉枝索性也把面具摘了。
她今日出发前便有所预感,不只把襁褓带来了,面具下也未做什么伪装,就是自已本来的昳丽模样。
“叶儿是我在丰州城时收的徒弟,年后随我家一道来的京城。她也是从我这里知道那些。说来这一切也是因我而起……”
说着,宋玉枝晾明了自已的身份,顺带解释一切的导火线,都是方如珠在宫中意欲取她性命,然后她才开始调查方如珠身上的古怪之处。
听完这些,方大夫人和朱妈妈止住了泪,久久不能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