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营生素来都是宋玉枝做主。
沈遇自然不会质疑她的决断,只是歉然道:“老宅的修葺尚且需要一段时日,还有殿下那边……我可能帮不上你的忙。”
宋玉枝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咱家的酒楼用的是沈家祖产,管理班子也是现成的,我又已经开过一次铺子。虽说这次规模不同,但筹备的事项大差不差,说句托大的,我轻车熟路的很。沈遇,你安心忙自已的事就好。”
宋玉枝顿了顿,复又笑起来,“咱们各忙各的。反正遇到难事,咱们再一道合计。不怕有难关会过不去,对不对?”
她虽未再提京畿卫的事,但这样信然又从容的态度,莫名给了沈遇极大的力量。
青年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应道:“不错,只要我们在一处,就什么都不用怕。”
夫妻俩说了会子私房话,天色将暗的时候,宋彦从外头下值回来了。
火锅食材还剩下不少,猪骨汤也还有不少。
家里其他人都消食消得差不多了,也不觉的连吃两顿火锅难以接受。
于是宋玉枝重新换汤,又是一餐。
在饭桌上,宋玉枝对阖家宣布准备开业的事。
一家子群策群力,赵大娘先道:“我去翻老黄历,挑选个良辰吉日。”
周氏跟着说:“枝枝这次应该还是要定制工作服?我在家也没事,就还让我来吧。还按着先前的样式做可好?”
宋彦想了想,“牌匾事宜就交给我了,我亲自写字,寻摸木料,找人篆刻。”
宋知远当然不会落于人后,可惜他现在白日里都得写功课,晚上等亲爹下值后,再上一晚上的课。
三不五时,魏先生得闲的时候,也会把他喊到魏宅去,检查功课,教授新知识。
就这样,宋彦和魏先生还觉得他读书的进度有些慢了,正在商量着要给他寻个先生,白日里也照常上课。
他是不可能再当新铺子的全职账房了,最多就每日午间去一趟,或者月底盘账的时候帮忙理一理账。
这么想着,宋知远从刚开始的跃跃欲试,一脸期待,变成了神情落寞。
宋玉枝余光瞧见了,就道:“知远怎么不吭声?你可别想躲懒,吕掌柜新招了个老账房,说是信誉很不错,先前在某个商户人家做了半辈子。但到底是外人,且老账房年纪也大了,每日你都得抽出时间帮着看看账。还有,咱家从前那个名字也不成了……”
从前在丰州城的时候,酒楼、食肆的起名都是大同小异,通常都是以东家的姓氏起名,连最一流的吉祥酒楼,早先也不过是叫“王记酒楼”。
宋玉枝当时没什么心力去想名字,又想着自家准备做的是普通食客的生意,宋在边境小城不算大姓,干脆就以“宋记”命名,不会出错的同时,又透着一股亲切劲儿。
但在京城这地界,酒楼食肆的起名就显得讲究多了。
新铺子隔开一个街口就是“君又来”,附近还有“臻味阁”、“雅味堂”,甚至隔壁卖胭脂水粉的,都起名叫“芙蓉记”。
如果还沿用宋记的名字,怕是还未跟其他同行正式展开竞争,就已经落于下乘,输了别家一截。
宋知远的小脸上重新有了光彩,立刻应道:“我能帮着查账,也能帮着想名字。等回头我多拟几个,给姐姐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