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枝义愤填膺之下,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沈遇挨着她,一手圈住她,另一手在宋玉枝背后轻捋,为她顺气。
“我当时听他抬出我父兄,也有些气不过,便应承了下来。幸好,大殿下今日带去的那几人中,除开那冯师傅是实打实的练家子,其余几个都是勋贵出身,送到他身边去镀金的世家公子,说句难听的,他们的武艺都是家里的教习师傅哄着学的花拳绣腿,我便也没怎么费劲,就又赢下了一局。”
宋玉枝平复了愤怒的情绪,抬头嗔他一眼,“沈遇,沈扶安,我不是三岁孩子,你少拿这种话哄我!”
早先在丰州城的民兵营里,沈遇曾经当着宋玉枝的面,展现过以少敌多的本事。
当时他对阵的人才真的是花架子,沈遇也确实赢的轻松,别说受伤,身上连个油皮都没破。
现下他身上伤成这样,说没怎么费劲儿,谁会相信呢?
还有,大皇子海明虽然才名和军功都不如行二的海晏。
但人家也是将门出身,身先士卒从战场上拼杀下来的。
他能判断不出身边的人的武艺高低?
真对麾下的人的武艺没信心,他能三番两次主动发出挑战?
反正宋玉枝是不信的。
被自家小夫人这么直接戳穿了,沈遇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宋玉枝撇撇嘴,“你不会是特地磨蹭到这么晚回来的吧?想着我最近睡得早,你便能自个儿处理伤势了?”
沈遇自小就经过特殊训练,又经过老医仙两次调理,浸过数种药汤,身体素质早就超过一般的练武之人。
他身上的伤痕看着可怖,但确实都是皮外伤,未曾伤到筋骨和肺腑,休养个三两日,便也能恢复的差不多了。
身形魁梧的青年便还是不吱声,只讨好地对宋玉枝笑了笑。
宛如一只做错了事,生怕主人责罚的乖巧大狗。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别说扬着笑脸的,是自家带着伤的枕边人。
而且今日的事,说到底还是大皇子主动挑衅,甚至不厚道地提及了武安侯府的先人,沈遇属实是被迫应战。
宋玉枝最后一点怒气也不觉消散了,只是心疼地问起:“我前头那本医术手札也不是白看的,你身上大多都是钝器造成的外伤。这种外伤虽然没有伤及内里,但总归要吃些皮肉苦头。沈遇,你疼不疼?”
沈遇怕自家小夫人真的生恼,更怕她心里难受。
“我不疼了,早就不疼了。”青年捉了宋玉枝方才为他上药的那只手,拿到唇边亲了亲,“就算先前还疼着,夫人给我上完药,也就不疼了。”
“要是疼也别忍着,辛夷说这镇痛消肿的药膏,一天可以涂三次。晚间你要是疼了,只管喊我,我再给你上一次药。”
沈遇低低地应了一声“好”,又问说:“枝枝,你今日等我等到这样晚,可是有事要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