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不等焦家兄弟应声,便有人过来推搡驱赶他们。
那处暗巷虽然连通着“君又来”的后门,但却是天子脚下的公家地方。
照理说即便是王家人,也没有资格随意驱逐行人过客。
尤其对方如此盛气凌人,居高临下,全然不把他们当人看,仿佛在驱赶两只蝼蚁。
那焦二才刚在王泰平那里受了气,正是气血翻涌的时候,此时一时不察,差点被推搡地摔跤,哪里忍耐的住?
当下他就没好气地嚷道:“我们兄弟先过来的,正经清清白白的良民,怎么就是宵小之辈了?而且这巷子这么宽!别说只是走几个人,便是小一些的马车都能驶进来,哪里就会挡……”
话未说完,焦大连忙上前,一手捂住焦二的嘴,一手将他拉倒角落,点头哈腰地赔笑道:“我这弟弟小时候得过病,脑子不大灵光,几位爷别同他一般见识,没得拉低了您几位的身份。我们这就让,这就让!”
说着,焦大就拉着焦二飞快地从暗巷另一头离开。
兄弟二人踉踉跄跄地走出去数十步,直到都快瞧不见“君又来”的后门了,焦大才松开了手。
焦二被他捂着口鼻,整张脸憋得通红,此时总算恢复了自由,连忙深呼吸了两口,喘匀了气,不解道:“大哥,你这是干啥?这是天子脚下,咱们又没偷没抢的,至于这般吗?从这另外一处出去,距离咱租赁的那小院子可就绕远了,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
一抬头,焦二看到焦大沉着脸,脸色比之前还凝重肃穆,不觉心也跟着怦怦跳了几下,声音干涩地问道:“大哥,你这是咋了?”
焦大沉默地摇摇头,熄灭了手里的灯笼,朝着“君又来”后门的方向昂了昂下巴,示意焦二自已看。
焦二略显紧张地定睛看去——
只见先前驱赶他们的那几人在他们兄弟离开后,并未直接往酒楼里进。
而是井然有序地分成两支小队。
一支在后门把把,另一支在后门附近搜查。
等搜查过再无可疑人员,一人便奔向暗巷另一头。
未多时,一个身穿黑色锦袍,身形挺拔,头戴黑色帷帽的人出现,被几个手拿火把、腰间戴着佩刀的侍卫,如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过来,径直进入了“君又来”。
因为相隔甚远,焦二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从身形上大致判断出对方应当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
唯一能看清的,大概就是那人行走之间,身上的金色绣纹在火把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即便是隔着一段距离,都能看到些光泽。
那焦二也不是真的全无见识的乡野之人,一下子就分辨出那是顶上乘的金线绣出的纹路,才能造成的效果!
这种情况下,那人一看就是乔装打扮,身上穿的衣服可能穿过一次后便会立刻销毁。
偏偏连身上的“夜行衣”,都带着金色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