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个,喧嚣了数十年的南京十六楼才慢慢归于沉寂。
可随之而来的,跟这会情况差不多。
小倌馆发展成了象姑馆,意指像姑娘一样的小倌聚集的地方,
到张欣死的那会,象姑馆风气已成。
夜灯一上,就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去的人要是错过了一更天没有离开,就只能留宿到五更天。
那会一早一晚两个时辰,大街上都能堵住。
她不适合跟那些老臣子讨论这个,也就只能听之任之。
今天听婆婆一说,才发现,这事,压根就不是法令执行不力的问题。
而是大明朝并不够强大,才导致了那么些人不得不从事贱籍。
上辈子瞻基冒然取缔了官伎以后,那些个官伎靠什么维生呢?
朝廷没有把这些人安排好,直接赶出去了,那能怪人家偷摸的重操旧业么?
那么多男人填补了官伎的这个空档,纯粹是因为贪图享受么?
象姑们幼年入行,基本过了二十岁就不行了,要是染了病,除了等死别无他法。
这样短暂的青春饭,还能让人投身进去,无非是逼不得已四字。
张欣深深的觉得,她需要跟婆婆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
“媳妇——表情这么严肃?娘说你了,还是你打算说我了?”
朱高炽今儿个提早回来,一直在屋里待着,就看着张欣绷着一张脸跨过了门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这么个大活人在屋里待着,连个招呼都不打。
“啊,世子今天这么早?”
张欣吓了一跳,半坐下去的身子又重新站了起来打算行礼。
“坐坐坐,没那么讲究,两口子还天天行礼。”
朱高炽挥手指示张欣起身。
“哦,礼——这可是殿下说的。那以后我就不行礼啦——”
张欣本来下意识的想说礼不可废,但转念又觉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知道啦,我娘也不行礼的,就是有外人才装装样子。”
朱高炽把亲娘的贤良皮子也顺便给揭了。
“真的假的?”
“真!”
“不会成习惯么?一时行一时不行的,有时候记差了怎么办。”
张欣好奇。
“要不说我娘厉害呢,没出过错。”朱高炽笑,又献宝一样的掏出了一枚印章,“看,我刚刚雕好的。”
张欣没在意,以为又是人名章,接过来看了一眼,下巴险些掉了。
“又活一日?”
“有趣吧,今儿个还行,没挨我爹的骂,以后只要不挨骂我就每天给自己盖一个。”
吓到张欣的朱高炽明显很得意,更是笑得看不到眼睛了。
“这个,挨骂了不也是又活一日?”
“心情不一样啊。”
“好吧,殿下赢了。殿下也给我刻一个?”
“行啊,刻啥?”
“傻瓜!”
“噗——”
朱高炽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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