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鱼没有说她信不信,她信不信也不重要。
她不会帮着恩人去对付陛下,也不会帮助陛下伤害恩人,她只能在他们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全力相护。
程若鱼来的时候,苏格情绪还好,她给的平安符没有回应,说明齐焱没有危险,重伤应该只是他放出的风声。
“对不起。”
“你说什么抱歉,又不是你伤的人。”
“可是是我姑姑设的局,是珖王成了得利的人。”程若鱼眼眶泛红。
“为什么要这样呢?皇位这么重要吗?”程若鱼喃喃自语,他们好不容易除了宦党,让大兴恢复生机,为什么还要手足相残呢?
“至高无上的权利,本来就迷惑人心。愿意放手的,大多是已经得到过了。”
得到一些东西,总要失去一些东西,但是你不得到,你怎么知道付出与回报值不值呢?
珖王曾经离皇位这么近,心里有想法并不奇怪。
“如果陛下出了事...”
“没有如果。”苏格打断了她的话,“鱼儿,别胡思乱想,交给我们就好。”
“姐姐,你就不会害怕吗?”程若鱼有些不解,苏格的反应好像太镇定了。
“怕有什么用?”苏格反问,“害怕解决不了任何事。”
“齐焱坐上这个位置,就注定一生不得安稳,他以后面对的危机多了去了。”
大兴百废待兴,区区一个庐从,只是开始,想争皇位的,也不是珖王一个。
“我不如姐姐,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只希望我喜欢的每一个人都能平平安安的。”程若鱼低头呢喃道。
苏格若有所思的看着程若鱼,眉头一动,好似发现了什么。
第二日,苏格照常早朝,却在出了宫殿门的时候被拦住了脚步。
“你们想干什么?”程若鱼看着往日的姐妹,握紧青光剑挡在了苏格面前。
“只是想请皇后娘娘帮一个忙。”程兮从紫衣局姑娘们身后走了出来,言笑晏晏的看着苏格,“陛下在前线重伤不治,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皇后娘娘下旨,让位珖王。”
“我怎么不知道,齐焱已经死了?”苏格冷着脸,她们也太心急了,重伤的消息才传回来两天,人怎么样还不知道呢,她就直接将人说死了。
“珖王继位,齐焱自然只能驾崩。”程兮不在乎苏格的黑脸,“你我都知道结局,就不要再挣扎了。”
“姑姑!”程若鱼失望地看着程兮,“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一直是这个样子。”程兮无所谓道,“鱼儿,本来想让你施个美人计什么的,成为刺中齐焱的一把刀,没想到你这么不争气,让别人摘了桃子。”
“不过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情分上,你让开,我不伤你。”
“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程若鱼手持青光剑,对着紫衣局的姑娘说,“我以执剑人的身份命令你们,让开!”
丽娘她们不为所动。
程若鱼心里有所准备,可还是很伤心,“谋逆之罪,你们确定要这么做吗?”
她们相处这么多年,可原来只有她一个一直被排除在外。原来姑姑一直都不曾对她用心。
苏格按着程若鱼的肩膀,阻止她无谓的质问,“怀智呢?”
“还睡着呢!”程兮嗤笑一声,“到底喊了这么多年兄长,我不会伤了他。皇后娘娘,下旨吧?”
程怀智无关紧要,她不会非要杀了他的。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命令我?”苏格冷哼一声,“珖王呢?想要皇位,让他自己来拿!”
“嘴硬!”程兮下巴一抬,身后的姑娘全都持剑指着苏格。
程若鱼敛下悲伤,毫不犹豫地拿着青光剑对上了曾经的姐妹。
苏格一个侧身,躲过刺过来的长剑,她伸手在胸前的利刃上一弹,长剑断成几节,随后顺手拉着对方的手腕使力,将她一脚踹开。
毫无防备的几人被砸了个正着,旁边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你会武功?!”程兮瞪大了眼,“王若清,你可真是让人惊讶。”
“我会武,有什么好奇怪的?”苏格挑挑眉,“我学东西,还要向你报备不成?!”
“伶牙俐齿。”程兮黑着脸,“你一个人,还能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谁说我是一个人?”苏格好笑,身为皇后,她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暗卫?这样齐焱也不敢走开啊?
随着她的话音落,大殿四周无声无息地出现一批护卫,个个身着红色劲装,手持长刀,将众人围成一团。
程兮深吸一口气,面色不善地看着苏格,“你以为凭这些人,就能保住你吗?”
“我让你下旨,是给你面子,没有你的命令,珖王照样能坐上皇位!”程兮指着含光殿的方向,“满朝大臣,可不像你,能带这么多护卫进来!我还有太后,有先帝遗诏!珖王继位,谁都不能阻挡!”
苏格不为所动的朝着含光殿的方向走去,紫衣局的姑娘看了眼程兮,稍稍让开了一条道路。
大殿之前,袁都带着一批神才军和将棋营的卒子,押着大臣在一封遗诏上签名,珖王沉着脸略显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看见苏格和程若鱼前来,他眼睛一亮,略带担忧地问,“鱼儿,你有没有受伤?”
程若鱼别过眼,不想看他。
齐宸脸色一暗,苦涩地说道,“鱼儿,不论你信不信,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我没想到,袁都会暗自留下以前培养的势力,他一时被程兮迷惑了头脑,我并不想当皇帝,也不会同意他们的做法的!”
袁都执着地守在齐宸身边,“殿下!这皇位本来就是您的,齐焱篡位在先,你夺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
“陛下继位,是先帝同意了的,他是光明正大的继任,何来篡位之说?何况他在位期间,拔除宦党,发展农业,稳定边疆,他是个合格的皇帝,我有什么资格,让他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