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小官发现,他帮黑焰做事的时间似乎越来越少了。
更多的时候他是在酒楼里教孩子们俚语,还有和那位‘木头’东家外出‘狩猎’。
这种变化是细微的,当刁小官做完任务后下意识骑马回酒楼时,他才恍然意识到事情开始往不可挽回的方向去了。
就连为他带路的黑色猎鹰也在无意识地引他回酒楼去。
弓箭,兜帽,外衫,在这几个月无形的接触中都染上了酒楼里熏香的气味。
很显然,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开始适应这种生活,并且在潜移默化地融入其中。
.......有点,令人不爽。
他能清楚地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可这场博弈中的另一个人除了那昙花一现的笑容外就没了任何动静。
刁小官常用的“美人计”似乎彻底失去了作用,至少在某人面前,不管是亲吻手背还是偶尔的暗示,都被轻飘飘地揭了过去。
这种落后于人的感觉实在让人不安,就像是局面逐渐脱离掌控,偏偏他又找不到明显的错处。
「你最近做得很好,作为回报,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时限是明日天亮之前。」
今早,向来安静的某人第一次敲开了他的房门,说出了类似‘奖励’的暗示。
这就像是低头的讯号,昭示着他这一方的‘胜利’。
也不知道那话是不是有什么魔咒,总是在脑海里徘徊不去。
难得在任务时分神,受了一点小伤。
“啧。”果然,他还是该去找‘罪魁祸首’讨个说法才是。
拉起兜帽,刁小官的眼神不耐,可被遮掩的嘴角却是勾起了一个相当明显的弧度。
“还要点什么才好呢...东家。”
........
“抱歉,东家交待,闲人勿扰。”
面生的侍从拦住了去路。
“闲人?”刁小官望着大厅里对坐的两个人,又将视线移回了眼前侍从的身上,“你是谁啊?”
坐在屋子里的人与门口隔了些距离,刁小官只能瞧见卿颜的侧影。
灯影绰绰,她的神色看着温柔又恬静,那双漂亮的眼眸闭着,烛光在她白皙的面庞跳动。
“东家既然休息了,那我就先走了!”刁小官故意提高了声音,重重地在侍从身上拍了两下,他转身离去。
一...
二...
三...
直到刁小官数到一百,屋子里的人都没有出声让人来寻他。
手背的擦伤,血迹已经干涸混着尘土看着颇有些惨烈。
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刁小官冷着脸下楼,大步走向马厩,他骑上马便打算离开。
“黑焰的人都像你这么忙吗?”
黑暗中,忽然有光落在了头顶,一个人影从窗口探了出来,视线投向默不作声的人。
“东家似乎管得太多了些。”捏着手里的缰绳,刁小官声音沉沉。
明明说要答应他一个要求,又在那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戏弄他...
最让人烦躁的是...他真是该死地在意。
“我是不懂王法,可我懂良心。”夹了一下马腹,刁小官驱使着马匹往前走了两步。